裴苡媃顿了顿,她柔和的双眼看着风铃,道:“你们本姓什么?”
风铃答:“本姓苏。”
“家中除了父亲还有谁?”
“没有了,家中便只有我们姐妹和父亲了。”
“亲戚呢?”
“我们没有亲戚。”
裴苡媃蹙起眉头,她和倾城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又看到了理解。
不解的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连一个亲戚都没有?
理解的是,倾城和裴苡媃也有相同的情况。
倾城的亲人除了娘以外,也不知道其他人了。
裴苡媃更是,若当初她没被裴修文抱走,能不能平安长大是一回事,跟着难民母亲,据说当时除了母亲也没人认识她,那么,她也是没有,或是说不知有亲戚。
她们两都是有特殊情况的人,风铃却说她们家也没有亲戚,莫非,她们的背后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裴苡媃想了想,便道:“谁人都该有个亲戚,你们家……是什么情况?”
风铃叹了口气,她知若要查,必定查到家庭内部,也没打算瞒,虽然这么多年无人关心她们的家事。
风铃深吸了口气,便说起了自家的情况。
“师父,师姐,我们家的故事有些长,请听风铃慢慢道来。”
“嗯……”
“我们的娘娘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我们的爹,听娘说……”
原来,风铃风琴和大丫二丫的娘原本是个富家小姐,据说是满腹经纶,很有才情,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苏大胆,那时的苏大胆有个斯文的名字——苏逸。
年轻时的苏逸潇洒俊逸,令人一见倾心,与她们的娘更是一见钟情。
一开始,是苏逸喜欢上了她们的娘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不过,所谓疯狂的追求,其实是很文雅的。
苏逸懂几句诗词,也懂一些大道理,便时不时会与她们的娘聊上几句,在一个大才女面前,苏逸丝毫不露怯,虽然有时会闹一些啼笑皆非的笑话,却也让她们的娘多看苏逸一眼。
因为这个男子宠辱不惊,即使被笑话了也不气馁,反而虚心求学,非要把道理和知识弄懂了不可。
这到与她们的娘见到过的其他公子哥不大一样,苏逸没有他们的傲气和虚伪,却比他们更多了一些上进心和求学心。
之后,两人便是日久生情,一个问一个教,便慢慢的产生了情愫。
再到后来,她们的娘就向家里坦白了苏逸的存在,并坦言两人有共同语言,她很欣赏苏逸,更想未来与他携手,白头到老。
家里人问了下苏逸家中的情况,便知道苏逸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家里经营了几亩田,是农户。
可这并不会让家里的人对苏逸有轻视的看法,反而见姑娘如此喜欢,便想邀他来家中坐一坐,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品行。
本来一切都好,她们的娘见家里人不反对,便以为这事已是成了一半,却没想到,邀请苏逸来到家里坐了一下午,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家里的人,上至外祖父母,下至兄弟姐妹皆极力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
一开始她们的娘不知为何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后来才从兄长口里得知,父母是嫌苏逸太没志气,是个贪图之人。
问清了缘由才知,父母想让苏逸入赘,而苏逸仅仅只是挣扎了一下就同意了,甚至说既然爱他们的女儿,为她入赘又何妨这样的话。
便是这一句,让家里的父母对他印象极差。
男儿有志当自强,随随便便就能答应入赘,这并不让家里的父母认可,更觉苏逸这个人只是话说了好听,却难掩眼里贪婪的光。
这只是家里人的感觉,对于已然坠入爱河的女人来说,便觉得这是家里人瞧不上苏逸家中条件特意找的借口,家里人怕一口否定两人在一起会引起女儿的不适,便说出了请苏逸来家中坐一坐这话然后从中揪出他话里的错处。
若是苏逸真极力反抗不应入赘这话,父母是不是又该说这个男人都不愿为了自己入赘,定是没有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