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苡媃走后,裴仁轩神色黯然的自己待了半天,直到仆人来收菜碟他才反醒过来,想到自己的正事便连忙起身去书房。
走在路上,不知是不是裴仁轩的错觉,他总觉得仆人的目光不太对劲,都喜气洋洋着一张脸,好似过年了一样。
等到他来到书房,看到自己的爹脸上也是轻松的喜乐的一副模样。
裴仁轩沉了口气,将方才在房中心中积下来的不愉和戾气压了下来,他惯然一副温儒模样,看着自家老子行礼喊道:“爹。”
裴修文平时最为警惕,一点动静都逃不了他的眼睛,可这一次,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竟连裴仁轩到房中来了都不曾发现,直到裴仁轩唤他他才从自我世界中抽离,看着挺拔的儿子脸上满是笑意,他道:“你来了,过来坐。”
裴仁轩依言走到裴修文的对面,隔着一张桌案坐下,他看着父亲眉梢都染了笑意便也笑着问道:“爹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裴修文挑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这到与平时的裴修文不太一样,他们这种做大臣的,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裴仁轩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喜乐。
裴修文道:“你怎知为父是人逢喜事了?”
裴仁轩笑笑,道:“这都在爹的脸上了。”
裴修文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道:“有这么明显吗?”
裴仁轩道:“爹方才看着高兴的模样,恨不能昭告世界您遇到好事了。”
裴修文呵呵一笑,他道:“你猜猜看,爹是为了什么高兴的?”
裴仁轩顿了一秒,老实的道:“爹的事儿子自是揣摩不透,还请爹明言。”
裴修文同席文和一般,做事不爱拐弯抹角,有话便就直说了,可这一次,他却是绕起了弯子,他端了杯滚烫的茶吹了一口,笑道:“这一次,我还非要你猜,嗯……给你个提示,我是为何事让你今天来找我的。”
裴仁轩眉头一蹙,他看着父亲道:“为了苡媃?”
“嗯,接近了,与苡媃有关。”
这回,裴仁轩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沉了下来,他道:“父亲该不会说的是苡媃的婚事吧。”
裴修文一口热茶下肚,唇齿留香,正回味享受着,一时也没察觉到裴仁轩语气的低沉,他乐呵呵道:“嘿,还让你给猜到了,就是为了苡媃的婚事。”
说到这里,裴修文放下杯盖,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响,他反有些好奇,道:“你倒是同爹说说,是怎么猜到这儿的?”
裴仁轩脸都黑了,他道:“爹昨晚便提了这么一嘴,儿子想猜不到都难。”
裴修文哼哼的笑了声,笑里的意味模糊不明,他道:“今早大皇子到府里来了。”
“大皇子?!”陡然听到这个人,裴仁轩惊了一下,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许多。
裴修文点了点头,道:“其实也不止今早,最近很多时候他都会来府中,要么就是陪我说说话,要么就是陪我下下棋,呵呵,倒是勤的很。”
裴仁轩:“……”
裴修文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道:“而且郑大人最近也常来我府。”
裴仁轩忍不住打断父亲的话,有些不满的道:“爹不是最不喜和那些官员走的太近落个不好的名声吗?怎么如今还这般高兴?”
裴修文顿了顿,他看着裴仁轩神色也有些隐隐不快,他道:“难不成上门的客人,你都要叫爹给赶出去,那样就好看了?”
裴仁轩被这句话说的没有开口的话头,他颇有些不甘的看了眼自家父亲,只听他道:“这若是别的大人我可能真会闭门不见,可这郑大人又有所不同。”
裴仁轩忍不住道:“能有什么不同?他不就是德妃的父亲,大皇子的外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