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父亲的呵斥,裴仁轩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过头去看裴修文,就这样犟着性子,好像不看父亲,就不用听他的话一般。
裴修文沉了脸,又顾忌外面的大皇子和苡媃才不得不压下声音来,他沉声道:“你要干什么去?”
裴仁轩淡淡道:“回去。”
“回去做什么?”
“……”
这下,裴仁轩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紧蹙着眉头,回过头来看着父亲,道:“那我留在这又能干嘛?”
裴修文心里窝了把火,他张了张嘴却不敢把话挑明,他有时候真的怕,若是把事挑明了,他儿子破罐子破坏怎么办?
做父亲的总不希望孩子们在感情的事上犯糊涂,做出不可饶恕也不能悔改的事那就是毁终生的事。
裴修文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他走到桌案后道:“你过来给我磨墨。”
裴仁轩蹙着眉头,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若是让父亲知道他心里那点心思了,那他和苡媃就真的没戏了。
有些事挑明了说,于他而言无所谓,可于苡媃而言却是塌天大祸,别人会骂她会臭她的名声。
所以,裴仁轩忍了下来,垂着头走过去为裴修文磨墨。
他刚拿起墨条就听到裴修文突然说了句:“我看你这样还能不能静下心来。”
裴仁轩:“……”
他看了眼裴修文,总觉得父亲话里有话,但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裴修文又说道:“磨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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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和席清彦回来福云村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重回故土倾城心中百般感慨,反观席清彦也是一脸的回忆。
倾城笑了,是啊,这个地方是他们俩相遇的地方,承载着他们初识的记忆。
想要回山上就要经过福云村,对于福云村的村民,曾经熟识的叔叔婶婶,倾城既怀念又害怕。
怀念曾经的感情,害怕他们的冷脸。
距村子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时倾城踌躇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她怕过去了,就会听到他们骂自己“妖女”,看到他们恐惧又嫌弃自己的表情。
见倾城顿了下来,席清彦回过头看着她,便见她一脸的退缩之意。
席清彦想了想就知道了是为什么了,他转过来拉着倾城的手,道:“丫头,这两天你有没有照镜子?”
船上有铜镜,不过倾城到真没怎么看,每天都是席清彦为她梳的发,而她也相信席清彦能梳的好,镜子都快成摆设了。
倾城摇了摇头。
席清彦笑了笑,他突然倾身上前在倾城发间将链子松了开来,面具陡然松落。
倾城惊的伸手就要去接,却见一只手已经将那面具稳稳的拿在了手里。
面上再也没有面具遮挡了,倾城许久没有这样出现在日光下了,她忙的就要遮住左额,一抹惊色从眼底闪过。
倾城极不自信的表现刺痛了席清彦。
他当初为倾城做了这个面具并不是让她遮丑,如今她却这般不自信,就因为那块胎记,她这么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