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裴苡媃的眼睛一如裴仁轩看着她时,那般深情,那般柔和,不过比起裴仁轩来,少了一丝蛮横和侵夺。
他道:“既然裴小姐并无中意之人,我就放心了。”
“……”
“实不相瞒,我仰慕小姐已久,但求能在小姐身上讨个未来。”
裴苡媃怔了怔,看着郁义枭,他话语中你啊我的无疑拉进了距离感,他是天之骄子,却对自己说仰慕,这是将她置于何等高的地位。
一时之间,眼眸竟有些湿润。
瞧着她这副样子,郁义枭微微一笑,化了眉梢的冷漠感,他道:“或许突然与小姐说这话有些唐突,可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再装糊涂,惟愿与小姐将话说开,也愿小姐早早知晓,早做考虑。”
这话倒是。
他是皇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既然肯愿意对自己说,便也是尊重了自己,否则,只需与父亲通个气,再压一道圣旨,到那时,哪里还管她的意愿?
这一点,让裴苡媃倍受感动,也觉得被他尊重。
女子不知所言,郁义枭也不逼她说什么,只自个儿继续说道:“我年方二十一,府中无滕妾无通房更无侧妃,一心愿求一得心人,小姐可愿入我府中,做我正妃?”
此话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裴苡媃耳边,她愣愣的看着他,霎时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虽柔情柔意,却也是郁国唯一的皇子,将来的王……
裴苡媃此生不求别的,只心愿下半生能顺遂平安一些,对于姻缘,她时常羡慕倾城和表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也想,将来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
可眼前的男子,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
裴苡媃看了眼脚下的地,这是皇宫的地,如今作为臣女进来都拘束万分,若是以后以别的身份常住于此,那岂不是要她困守终老?
想了想,她终是不愿的。
裴苡媃沉心静气,道:“殿下高看臣女了,臣女不过是养在裴府的养女,身份并配不上殿下。”
郁义枭眉头微蹙,他看出来这个小女子是在拿话搪塞自己了,可她方才明明是有一瞬的心动的,那会是什么让她在短时间内改变了主意呢?
他说道:“裴小姐看轻自己了,你是左相唯一的女儿,即便是养女,地位也是千金之贵,况且,我并非看中家室之人,我真心喜欢的,便是我将娶之人。”
裴苡媃看了他一眼,还是摇了摇头,她思虑片刻,亦直言道:“臣女并非端庄大度之人,殿下是将来的九五,能配在殿下身边的女子定是不凡,臣女无能耐,行事粗微,不堪重负。”
郁义枭拧眉半晌,他头脑聪明,几乎是霎时之间就听出了裴苡媃话语中的暗意。
思忖了半晌,郁义枭舒眉一笑,道:“小姐不必自谦,你性大度,事宽从,怎非良配?我知道,突然与小姐说及此事小姐定是缓不过神来,无妨,小姐好好考虑几日,再给我答复,我等得起。”
裴苡媃微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便听郁义枭继续又道:“以后我可以唤你苡媃吗?”
裴苡媃微微一愣,郁义枭却是做了决定,他捶音道:“唤你苡媃更亲近些,等你愿意接受我了,不妨再进一步。”
裴苡媃失语,她知如此不妥,可不知为何,看着郁义枭如此开心的面孔,突然之间,又不想拒绝他。
这样的男子,给了自己极大的尊重,怎能让裴苡媃不感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