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宁慕君。

当宁慕君得知倾城不在这里时，还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裴吟芝好客，才没让她乏味想回去。

阿耀来后就被席文和带到书房去了。

对于阿耀的到来，席文和事先是不知情的，可在府里看到他后，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他想和阿耀单独待一会，便叫管家去席清彦那里拖了一会。

阿耀一如既往的冷，冷却有礼，让人挑不出错来。

席文和看着这样的阿耀，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这个孩子并没有被养坏，他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面对席文和，阿耀有些不自在，他讨厌席文和眼中那种慈父才会给的慈爱的目光。

两人在书房里，都静着。

直到席文和开口问了。

“阿耀，你过得好吗？”

阿耀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是问的这个，他稍作沉默，然后笑了，他反问：“席老爷问的是这些年，还是这段时间？”

席文和道：“这些年。”

阿耀冷笑了一声，道：“托您的福，这些年，阿耀过的如履薄冰。”

席文和脸色一白，从他把阿耀领到这里来时，就做好了与他摊牌的打算，更做好了承受他不满的准备，可真当他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时，心里还是会很难过。

难过到不知该再问些什么。

一个不及格的父亲，对一个已然成熟的儿子，席文和突然觉得自己是无力的。

席文和道：“你怨我，是吗？”

怨？也太轻巧了吧。

阿耀一声冷笑，道：“若让我查清了，岂止是怨？”

席文和脸更白了，他以为阿耀说的查清是指他身份的事，却不料他说的查清，是指宁家灭门的事。

席文和道：“你不用查了，你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

“……”

“阿耀，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你莫要恨你娘，她也是被逼的。”

席文和从来没有这样无措过，他一直解释着，却没有去看阿耀惨白的脸色。

从他说亲生儿子时，阿耀就震惊了，若不是他定力好，此时都要晃两下，倒下去了。

什么亲生子？他说的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阿耀稳住了自己，开口异常冷漠：“够了！”

席文和一顿，双眼通红的看向他。

便见阿耀笑得一脸讽刺，他道：“席老爷果然好心计，到了这一地步，还企图用苦肉计来骗我吗？”

席文和蹙着眉头：“什么苦肉计？”

阿耀哼了一声，道：“席老爷说话之前竟也不打草稿，呵，连我是你的亲生子这种话都编的出来，我倒是想听您继续编下去，我这个亲生子，从何而来！”

这下，席文和才明白了，他和阿耀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阿耀查的也并不是他的身份。

可除了身份，他还能查什么？

席文和心里微凉，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和阿耀解释清楚他身份的事，否则，什么都说不通。

席文和精明一生，如今却在这个时候丢了心眼儿，犯起了糊涂，他与阿耀说时，忘了防。

防？

防人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