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彦端起面前的水，双手捧着，极速否认：“没有，我不紧张。”

秋芸似笑非笑：“不紧张为何不敢看我？”

席清彦：“……”

秋芸继续道：“是做了亏心事吧。”

席清彦：“……”

“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敢作敢当”席清彦立马抬起了头，看着秋芸，道：“我……我确实无颜见您。”

秋芸收了脸上的笑意，抿唇看着他。

席清彦道：“这一次我伤害了倾城，对不起她，我知道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成为我逃避的借口，我……认罚。”

席清彦态度极为诚恳，这与秋芸想象的有些不同，她本以为，像席清彦这样的贵公子，就算是武夫，也会有一股傲人的气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尤其是，自己一介平民在他面前，受到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哪怕自己是倾城的娘。

这个时代，身份地位权势代表了一切，哪怕自己是他的丈母娘，若是不曾出意外，自己能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已经够烧高香拜佛了。

可偏偏，他和倾城历经波折，自己也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平民了，看待事物，自然是有些不同。

他若那一些理由来搪塞自己，为他自己开脱，秋芸反而会瞧不起他。

不管如何，这个男人知道错，并且认错的态度十分的好，这一点，秋芸意想不到，也确实满意。

她微微叹了口气，态度软和了下来，不再摆着脸子给他看了。

“其实，当我知道倾城嫁给你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放心的。”

“谢谢您的信任。”

秋芸看着席清彦摇了摇头，道：“我并非因为你放心，我放心的是席家的地位权势。”

席清彦：“……”这话有些扎心了，可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席清彦很想向她证明自己一人也能给倾城安稳，可此时，他却不敢在这位丈母娘面前耍厉害。

秋芸继续道：“倾城的身世复杂，空慧找上我时，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

“那时我只知道，只有我‘死了’，空慧将我带走了，倾城才能安全。”

“……”

“空慧的目标从来就只是我，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想跟他走，甚至想过带着倾城逃，可哪有那么容易，他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娘俩，又怎会轻易放我们离开。”

“……”

“那时候倾城还很小，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讲这件事，大人的恩怨情仇本就与她一个小姑娘无关，可到了最后，还要她来背负那些债。”

“……”

“倾城是无辜的，我以为只要我顺了空慧的意，他就会放过倾城，可当我知道倾城之后的三年过的什么日子时，我的心都痛了，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她从一个健全的小女孩变得有缺陷，不能语，被村里的人厌弃……这都是空慧的错！”

“……”

“我想到反抗，可人已经落在他的手里了，他就只会用倾城来威胁我，他真的很聪明也很厉害，每次都捏住了我的软肋，让我无法反抗。”

席清彦微微蹙眉：“这些年，您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机会都逃不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