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琼华院,换了身衣裳,赵淑便带着人去了沉松院。
还未进月亮门,便远远的听见里面有曲调深厚灵透柔和的琴音传来,悠悠扬扬,悦耳动听。
绿萝等人脸都绿了,端王府的人真当她们家郡主死了吗,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给王爷送女人。
平日里,沉松院可是很少有女人的,那些个姨娘们没有王爷和郡主的话,都不敢来沉松院。
赵淑面如寒霜,一步步走进沉松院,来到抱夏前,以前永王都会在抱夏斗斗蛐蛐,或者是下下棋,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太极想必已经打完,早膳也吃了。
福喜和福庆站在抱夏门前,见赵淑过来,吓得急忙行礼,“郡主。”叫了声,便再也不敢说话。
郡主的脸色太难看了,就像要吃人般。
赵淑“恩。”了声,走进了抱夏。
抱夏不大,门也敞开着,但永王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不正对门,赵淑走进,见到的便是手里拿着本书,像是在专注看书,眉梢却皱紧的父王。
看到这样的父王,赵淑便放心了,哼,虽然她知道的不多,但她就是相信,自己父王对母妃情比金坚,想要住进父王的心里,岂是那么容易的,看看被送去家庙的江月,没有金刚转就别拦瓷器活。
而在一旁专注弹古筝的女子,身穿一身月亮白纹绉纱拽地锦裙,梳着飞天鬢,簪子朱钗也都是玉质的素色,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淡雅。
而她的面容,也是极为夺人眼球的明媚。尤其嘴角那浅浅一笑,仿佛盛夏中从绿柳茵茵处吹来的清风,让人看了心中不免放松。
赵淑看了一眼,道:“父王,你是从何处寻来的歌姬?手艺极好,父王送给阿君好不好?阿君每日午睡前喜听一听丝竹管弦之声,方能入睡。”
那弹琴的女子。手下一顿。脸色变了变,心口起伏,她这装扮。分明不是歌姬能穿戴的,这君郡主,却硬生生忽视了,张口就说她是歌姬!
如此侮辱于她。果真是没家教粗鄙不堪!
永王呼了口气,放下书。指着对面的椅子,“阿君来了,快陪父王下一局。”
“好。”赵淑依言坐下,着手将几旁的白玉棋盘拿出来。摆上,转头对一曲即将结束的弹琴女子道:“本郡主要与父王下棋,你且弹一曲行军调。”说完转头又对永王说:“父王。下棋如行军打仗,阿君让人弹奏行军调。刚好应景。”
“就你能,为父就不客气了,先走一步。”有赵淑在,他觉得自在多了,只是依然连眼神都不舍得给气得脸色铁青的弹琴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想她堂堂淮南侯嫡枝,却要在这里被人当歌姬使唤,如此奇耻大辱,怎可忍气吞声。
一曲尚未弹完,她便双手重重放在古筝上,顿时,悠悠扬扬动听无比的琴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