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昌雄,又名赖久,绰号赖九,道上的兄弟尊称为九哥,还有一个所谓的雅号“沧浪哥”。秦孤鹤是秦爷,黄梅花是黄叔,赖昌雄是九哥。爷、叔、哥,一字之差,万里之别。赖昌雄在秦系一脉中处于一个很特殊的位置,他跟文彬不一样。文彬骨子里是文人,得了老爷子的点化赏识才有今天的地位。赖昌雄本就是江湖人,秦孤鹤还在京城跟老对手你来我往的时候,九哥就已经是江南一带道上的知名人物,只是后来为何投了秦家的门下,这当中的曲折不为人知。
李云道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但绝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毫不掩示草莽本xing的赖九。如果早一百年,赖昌雄绝对是悍匪级的大人物,一身冲天匪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了秦孤鹤的缘故,这个一身彪悍流氓气息的男人,居然喜欢道上兄弟喊他那不伦不类的雅号“沧浪哥”,也不知道跟“沧浪之水清兮浊兮”或者姑苏古城的沧浪古亭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自踏入“天上飞仙”包间赖后,就没有看赖远一眼,甚至连他那长子也没理一下,一双狭长的单凤眼只是轻眯着看向坐在主座上的李云道。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怨气,有羡慕,甚至还有些许欣赏,但这都掩盖不了他此时的愤怒,因紧握而因青筋暴起的双拳似乎随时都能要了对面那位的xing命。
可是他却有一些困惑,这个据说只是在山沟沟的破庙里读了二十五年书的家伙居然一脸淡然,似乎他的出现并没有给对面这个青年带来多少震撼,这在背后观察对手数月的他居然有一丝难得的惶恐。
只是,就在他以为对方要翻脸时,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刚刚一脸淡然笑意的年轻人居然站了起来,一脸热情笑意地迎了上来:“九哥您这是什么话,就像刚刚远哥说的,咱是大水冲了龙王亩。现在的孩子嘛,跟咱们有代沟,一言不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赖小涛初听这话还没觉得有啥,后来越听越不是味道,敢情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下巴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字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是这孩子他叔,不跟他一般计较。”
“你他妈的……”有了赖昌雄挣腰,赖小涛觉得自己踩人的气场起码放大了数百倍,顿时一扫刚刚被赖远当众教训的yin霾,开口国骂时还忍不住胜利般地冲赖远甩了个白眼。可是他的国话还没能结束,便又被身后突然被人推开的门打断。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端着酒杯的年轻男人。说年轻,其实也不能算年轻,年轻只是相对他周围的男人而言的,但是以他这般年纪就能坐到如今上海市发改委的关键位置,不是年轻又是什么呢?要知道,他身边的那群老家伙最大的都已经接近60岁,而他不过才而立出头。
林一一,在秦氏一系的政脉中,唯一一个跟李家大刁民一见如故的家伙。
显然林一一没有料到屋里是这般场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已经读出场中的异样氛围。
“林哥!”李云道很热情地迎了上去。让不明所以的赖远和赖小涛双双诧异的是,刚刚桌上几个不可一世的青年居然同时站了起来。
周君宝跟彭晓帅不动声sè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朱家兄弟也是同时看了对方一眼,胡蝶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位不请自来的男人份量几何,倒是小蜻蜓和斐家大少爷很困惑地打量着门口端着酒杯的男人。有“金牌cāo盘手”之称的洛家美女前几年在上海金融界如鱼得水,自然也清楚林一一的份量,当下在斐家大少爷耳边轻语了一句,斐宝宝顿时看向那男人的神眼就多了几份异样,不过,斐家大少爷似乎更佩服的是自己的那位大哥,虽然这个从昆仑山里走出来的青年并是长袖善舞的xing格,但是相识的小半年内,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见识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奇迹一般的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