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打给刘信坤的电话,马文龙的手机突然响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接接手机,果然,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小马,怎么样了?”马大秘摸了一把额上的汗,领导果然没睡,看来对这件事真的不是一般地上心。
“劳厅,事情已经交待他们政委刘信坤去办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年轻人之间因为些误会小打小闹。”
“为什么找刘信坤,韩国涛呢?”劳厅长的声音有些低沉,但马大秘心里清楚,这位领导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迷糊,尤其越是在关键时刻,他越清醒。
“韩局电话打不通,估计是睡了。”马文龙撒了个谎,事实上他一个电话就直接打给了刘信坤。这也是刘信坤节假i都要去省城走动走动打下的基础,否则这种事情,哪轮得到在局里没有丝毫实权的刘信坤?
劳厅长在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表态,但手机里似乎传来微显粗重的呼吸声:“先这样吧,这件事你上点心,明天一早我要结果,另外,注意影响。”
马大秘连连应下,挂了电话,双手枕在脑后,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几分钟,才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刘啊老刘,反正咱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正处部干部的任免,也不是劳厅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马大秘口中的老刘又接了个电话。电话是韩国涛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干瘪瘪的一句话:“刘政委,有空回来一趟吧。”
刘信坤很想说“不”,可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虽然对他这个政委的任免没有绝对话语权,但单看韩国涛一上台没多久就把几个副手收拾得服服贴贴,头号“反派”刘大政委也被彻底架空,除了像赵刚这样极个别因为亲属原因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死跟着刘系,其余的从刑jing到户政,哪怕交jing那一块,他都插不上半句话。
见刘信坤还不说话,那位强势一把手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老刘啊,这会儿公安局大门已经被三卡车的士兵堵了,人家发话了,要你这个正主儿过来才行,说是再不来,就开坦克去请你了,你也不想那些枪枪炮炮的堵在家属大院门口吧?赶紧过来吧。”
刘信坤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东南沿海一带的装甲部队在本地驻防,这一点江南一带的民众都是清楚的,深夜里时不时能看到重型卡车拉着铺了层油布的大家伙招摇过市,冷不丁风一刮露出个坦克炮口来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韩韩……韩局,怎么跟军区那帮老爷扯上关系了?”刘信坤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照理说,地方上的事情跟军区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难道晚上那波人里真有běijing的衙内?
韩国涛冷笑:“刘政委,你下的命令,你自己不清楚?来了再说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茫然的刘信坤对着依旧搔首弄姿的二姨太。
“达令,别想了,人家在等你呢……”
啪一声,刘大政委气急败坏地赏了二姨太一记耳光:“滚一边儿去,老子烦着呢!”
二姨太从来没见过老大政委发这么大火,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记耳光扇糊涂了还是老刘平时积威太深,二十岁的小姑娘吓得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刘信坤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匆匆冲了冲身上的泡沫,三两下套上衣服,又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床头的女人,叹了口气:“汤热着点,待会儿回来再喝。”
小姑娘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你路上小心。”
老刘摆了摆手,开门出去,也不等司机,拦了辆出租便往公安局去,路上刘政委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许公子,可是许公子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老刘皱了皱眉,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直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泡沫没有冲干净,发福的身上黏乎乎的,想了想,又拨了崔剑平的电话,果然,又是关机。老刘想到了什么,又打给赵刚,依旧无人接听。还没到公安局门口,老刘已经吓出一脑门子的汗。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我给您把空调调低一点?”出租车司机好心问道。
“没事,开你的车。”老刘没好气道。
出租车司机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跟老刘说话,专心开车,等快到公安局大门口时,年轻的司机又道:“奇了怪了,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大兵围着公安局弄啥子?”
老刘顺着车窗看出去,果然看到大门处停着三辆军绿sè的运兵大卡车,门口两排士兵手持冲锋枪,神情刚毅。刘政委露出个牙疼的表情,付了车钱,也不等司机找零就匆匆下车。
“站住!”一个小士兵看到远远跑过来的刘信坤,大声喝道。
老刘挥手道:“自己人自己人……”
“卡-擦-擦”,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两排六名士兵同时子弹上膛,分别对准老刘头部和胸口心脏位置,老刘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的jing察,也算是玩过枪的人,哪会听不出这是正儿八经准备随shè击的表现,顿时吓得举起双手:“别别……别开枪,我是公安安局政委刘信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