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声鼎沸,躲到一旁的休息室内,李云道才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松了松领结,掏出一枝烟,正欲点上,休息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抬头一看,却是今天的主角。
满脸通红的王小北笑道:“我说你小子躲哪儿去了,敢情自个儿一个人跑来吞云吐雾了!”
李云道将原本准备点上的烟扔给王小北,自己又重新拿了一根:“呆会他们发现你这位新郎官不见了,杀进来一准儿要你罚酒。”
王小北揉了揉胀的脸:“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早知道办婚礼这么麻烦,就该听黄裳的,直接旅行结婚得了。”
李云道笑了笑,原以为当个伴郎也就大半天的事儿,没想到也快折腾得筋疲力尽了。
昨天是王小北和孔黄裳的结婚的正日子,孔家和王家的联姻,这在整个华夏的政界都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如今正在中央倡廉促风的紧要关头,孔家和王家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低调行事,老爷子和孔家那位商量过后,婚礼是按老北京的习俗办的,参与的人不算多,排场也算不上豪华,但能参加昨天那场婚礼的,绝大多数都是华夏政坛金字塔尖的佼佼者,随随便便走一个出去,都起码是跺脚有声的一方大员。证婚人请的是孔黄裳在国内读书的导师,艺术研究≥∽学界颇富盛名的周老先生,以他悲鸿先生关门弟子的身份,自然无人有异议。
想到昨天的场景,李云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若有所思。
王小北颇为同情地看着李云道:“不是谁都能被我那位老丈人拍着肩膀说‘小伙子加把油’的,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儿吧?”王小北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李云道无奈地笑了笑,不甘示弱道:“我到要看看,以后你要是跟黄裳闹了别扭,会不会被拖出去斩了!”
王小北吐出一串烟圈,表情突然有些伤感:“云道,你说我怎么就结婚了呢?太逗了!我以前总跟人说,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可真轮到我自个儿了,你还真别说,我到这会儿都没有己为人夫的感觉,好像这结不结婚,也没啥太大的差别。”
李云道笑道:“我就瞅着你一个人从头到尾在傻笑,倒是小姑和小姑父,看上去比你这个新郎还激动。”
王小北笑道:“他们激动的是我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李云道掐灭烟头,双手枕头,靠在沙发上发呆。
休息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伴着门外的喧闹,身着粉色伴娘服的女子气势恢弘地闯了进来:“我去,你们俩大男人在这儿叽歪着什么劲?王小北,外头都嚷着让你去敬酒呢,你别躲在这儿让黄裳一个人应付,拿出点男人样!”薛妖孽上来就得理不饶人。
“好咧好咧,我的姑奶奶,我这就出去,还不行吗?”王小北连忙掐了烟头,窜到门口也又忘回头冲李云道使了个眼色。
李云道会意,点了点头,王小北这才放心离开。
小休息间本就不大,总共两张单人沙发,薛红荷先是瞪了李云道一眼,而后翻了个白眼,坐到李云道身边的沙发上,脱下高跟鞋,苦着脸揉着脚跟。
李云道似乎根本没在意她的出现,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虽然知道昨天那位拍着他肩膀时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政治意义,但他还是不得不去思考话中的含义。
什么叫加把油?是还不够努力,还是目前的段位还太低?
李云道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抛开王家嫡孙这个身份,他在那位的眼中,估计连蚍蜉都算不上。
“喂!”薛红荷突然主动道,“你怎么了?”
李云道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没事儿。”
“切!”薛家大妖孽再次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甘心,“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担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别破坏了闺蜜的婚礼!”
李云道微笑点头:“我知道。”
薛红荷轻轻咬了咬下唇――这家伙现在就像个浑身长刺的牲口,让她无从下口。
他突然将目光挪到她的脚上,薛红荷下意识地将雪白的长腿往裙摆中缩了缩。
“脚疼?”
薛红荷点了点头,连穿了两天的新高鞋鞋,她的脚已经疼得快麻木了,腰也快站断了。
在薛红荷眼中嘴巴永远得理不饶人的刁民这回居然没有笑话她,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卷了卷袖子后,蹲在她的面前。
薛红荷飞快地蜷缩起身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李云道:“你……你想干嘛?”
李云道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把脚伸出来。
薛红荷将裙摆得更低,却没料到,一不留神,竟被这家伙一把抓住自己的玉足,直接摁在茶几上。
“你……”薛红荷顿时怒火冲天,只是还没来得及发错,就被自己下意识发出的一声呻吟吓得双手捂嘴。
李云道单手握拳,中指关节突出的位置抵在她的脚心,也不知道到底是触碰了哪个穴位,一股酸胀软麻的舒爽感从脚心一直蔓延到全身,以至于薛红荷几乎拼了命地想要不发出声音,但嗓间还是会下意识地传让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