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找到人?”华山暴跳如雷,“怎么会没找到目标?拦下那条船了吗?……有没有仔仔细细地搜查几遍?……怎么可能?情报不可能出错……”
李云道看着华山如同被激怒的猴王一般上窜下跳,却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情报是公安局的特勤卧底冒着生命危险传出来的,照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调用了邻省大量警力却扑了个空,原因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是情报有误,要么是邻省的警方没有搜查仔细,要么就是西湖这边有人走漏风声。李云道隐隐觉得前两种可能性都很小,省厅和省纪委同时出面协调,邻省公安出警不出力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西湖这边走漏了风声,让对方能够尽时通知蛇头,利用邻省出警的时间差将薛雯进行转移。
“头儿,果然被他们搞砸了!”华山很生气,挂了电话便跟李云道埋怨道,“这老康也真是的,前怕狼后怕虎的,真不知道他年轻时那最个侦察英雄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康与之年轻时曾是刑警,得过公安#部颁发的侦察英雄奖章,此时华山气极,才旧事重提。
李云道失笑道:“老华,这也不能怪老康,我估计就算你带队去了,也一样会扑个空。”
华山气道:“我带队去扑了空,那起码也能仔细地把船里船外搜查一遍,谁知道蛇头跟浙南的水警有没有沆瀣一气!”华山气极,有些口不择言。
李云道皱眉道:“老华,生气归生气,但有些话不能乱说,传出去影响不好。”
华山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气极失言,陪笑道:“头儿,我也就是在你跟前发发牢骚而已,出了这门儿,我可不承认。”
李云道正色道:“老华,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华山一愣,随即道:“是啊,我也琢磨着特勤的消息来源应该没啥问题,浙南的兄弟单位就是再怎么不给力,搜条小破船也不至于搜不出一个大活人吧。头儿,我觉得你说得对,很可能有人把我们要去堵截蛇头船只的消息泄露了。对,这种可能性很大。”
李云道看着华山说道:“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咱们自己的人,有纪委的人,也有邻省的兄弟单位的人,这个范围有点广啊。”
华山也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头儿,你说会不会是……”
李云道做了个噤声的动人:“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胡乱猜测。”
华山笑道:“头儿,咱们是警察,做一些合理的假设总可以吧?”
李云道摇头:“咱们那位周局长怎么样?”
华山没好气道:“配合倒是很配合,就是一问三不知,总推脱说工作忙,夫妻交流很少。我就不信,夫妻交流再少,他能察觉不出老婆的异动?”
李云道点头道:“周自刚是财政局局长,在西湖市的根很深,他不开口的话,我们倒的确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华山道:“怎么不是?咱们客客气气把人家请来,这尊菩萨可不是一般地大,走的时候还得派车把人家送回去。”
李云道奇道:“谁让你送的?”
“老康啊!”华山没好气道,“从把人接到市局,到例行问话,再到把人送走,老康就没离开过。”
李云道失笑:“老康这人倒是谨小慎微啊,他是不是怕得罪了财政局长,往后再申请经费会有难度?”
华山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老康这位老同志是得了官瘾了,一心就只想着怎么往上爬!”
李云道没有说话,站在康与之的位置上,李云道倒是觉得他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康与之是市局一把手,跟财政局搞好关系,也的确是一把手的工作范畴,如果换成是自己,在目前周自刚只是主动配合调查的前提下,可不光是要车接车送,估计还得自掏腰包好酒好菜地伺候着,万一人家真是官场不倒翁,处理好了这层关系,往后再跟财政伸手要钱添加装备底气也足一些,麻烦也会少一些,如此下面的兄弟们办事效率会提高,伤亡也会减少不少――这明明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
华山接着道:“头儿,幸好有你在市局镇着,而且刑侦、缉毒这些要害部门都在咱们手里,否则市局还不知道要被老康弄成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李云道皱眉:“老华,我知道你对老康的行事作风有些看法,但这只是一些工作方法上的不同,现在老康是一把手,你不适应也得逼着自己去适应,这种话换成白晓生他们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你是老人了,而且是副支队长,将来可能也是要进党委班子的,有些意气用事的话,要三思后再说!”
华山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被三十出头的李云道训得心服口服:“头儿,要不怎么说你是头儿呢?觉悟肯定比我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华是当兵出身的,粗人一个,也没有文化人的那些小九九,让我破案,我是一把好手,但论心计,一百个我估计都斗不过一个老康。不过你就不一样了,有文化,有底子,还有抓贼的本事,反正我不管,只要你在西湖市局一天,我华山就跟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