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贵之,李云道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一处办公室门前。
王贵之小声道:“李局,我们学校的考试方式有些独特,所以要麻烦您在我办公室里稍作休息,由我带两个孩子去参加测试。”
像这样并非针对国内高考的学校,每个学校应该都有自己独特的入学考试方式,李云道虽好奇,但也没有去犯几回地多打听,只笑道:“没问题,那就劳烦您带他俩过去。”又低头看了十力和小蛮一眼,严肃道,“今天就不要保留了,我正想找个方式看看你们的学业进度。”
十力和小蛮同时点头后,便跟着王贵之离开。
王贵之的办公室倒是与他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书卷气很浓,很欧美式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着一幅英文的学位证书,李云道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微惊——万万没想到,这位如同乡村干部一般矮胖的王贵之居然是哈佛大学教育系的硕士毕业。看到这张文凭,李云道没来由地对这所学校的信心愈发坚定。办公室内还有两幅巨大的书架,书架上均是各类教育书籍,中英德多种语言混杂,看得出那位懂人情世故的招生办主任并非腹中空空的草包。李云道随手取了一本《陶行知文集》,便坐在沙发上就着王贵之临走前泡的一杯明前龙井,以书进茶。
陶行知在教育界算得上是一方大家,中国旧式教育讲究培养“人上人”,但陶行知却很人性化地认为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培养“人中人”,算是开创了中国教育现代化的先河。《文集》中除了教育理论外,收录了不少陶行知在教育实践中写下的诗歌,李云道居然对其中的“儿歌”部分读得异常津津有味。
转眼三个小时,接近午餐时分,却仍不见王贵之带两个孩子回来。李云道轻轻敲了敲书册,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便再次埋下头,沉浸入书香诗海。
又过了一个钟头,王贵之仍旧没有现身,李云道看了眼时钟,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正欲给王贵之打电话,人便现身了。
王贵之又是小跑着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李……李局,我来通……通知一声,得稍微……稍待再等等……”
看着王贵之的脸上,似乎有种藏不住的兴奋,李云道奇道:“王主任,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王贵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只是……”王贵之欲言又止,似乎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当下的状况。“只是太高兴了,我从来没见校长这么高兴过!”王贵之用力地搓着肥短的手指,抑制不住眼神出透露出来的一股子兴奋劲儿。
“王主任,可否说得明白些?”李云道放下书册,站了起来。
王贵之这才意识到刚刚有些兴奋过头,连忙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太开心了!李局,说真的,您真的给咱们学校送来了两位小天才。”
“十力和小蛮聪颖过人,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但天才应该还不至于吧?”李云道说道。
“至于至于,怎么不至于?”王贵之连忙道,“您是没看到刚刚参与面试的那几个老师,恨不得眼镜都碎一地,这会儿都在抢人呢,把我们那位平时很难得见一面的校长也给惊动了。这会儿校长他老人家在亲自面试两个孩子。李局,天才我是见过不少,但是您带来的这两位,那是天才中的天才!”
李云道笑了笑:“不敢当不敢当,这两个小家伙玩心重得很,刚刚来学校的路上,还想讨价还价不来上学。”
王贵之道:“上学?李局,用上学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我觉得简直是在侮辱他们……”
李云道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王贵之两眼瞪得浑圆道:“古时候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其实这句话是有现实意义上的语病的。真正的千里马本是极为难得,哪有‘常有’一说?”
李云道见王贵之说得认真,当下也不太虚假谦逊,说道:“十力打小就是我教他识字念书的,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但也仅仅限于读书写字,其余的像数理化外语一类,他应该都不是太擅长。”
王贵之连连摇头,表情有些怪异:“李局,你太久没给他们上过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