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大爷爷那边已经得到消息了,大爷爷的意思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梓校堂哥就是放不下,才被放逐,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医药费之类的,朱家全部承担,只是此事过后,过往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朱由校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李云道的双眼,他想从那对眼睛里看到一些情绪的变化,可惜结果却令他相当失望。
李云道失笑:“老爷子的意思是,既往不咎?”他的笑意,却让朱由校感到很冷。
朱由校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
李云道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朱厅长听说刚刚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候补?”
朱由校顿时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因为他清楚,父亲能顺顺利利地拿到这个候补的位置,朱家就是拿了朱梓校的事情去跟改革派博弈的。如今再拿这件事跟李云道博弈,似乎也的的确确显得有些不太厚道,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至少先不要把大爷爷给的最低的谈判底线抛出来。
“李市长,朱家毕竟死了一个年轻俊杰!”朱由校故作严肃道。
“年轻俊杰?”李云道抬头瞥了他一眼,“如果一个人妖也配称得上是你朱家的年轻俊杰,我劝你一句,早些跟朱家脱离干系的好,否则指不定哪天也要步了朱梓校的后尘。我总觉得,官儿当得大不大都不要紧,但男人就得是个男人,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那算怎么一回事?”
朱由校咬了咬牙,挤出一句:“死者为大,请你放尊重些!”
李云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以朱梓校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是杀了他再鞭笞上三天的尸体,也无可厚非。”
朱由校噌地一下站起身,怒道:“李云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云道拿起茶盏:“欺人太甚的是你朱家,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他扯着嗓子,“陈曦,帮我送客!”
还没开始谈就到了个地步,朱由校知道自己也谈不下去,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等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深吸了几口气,朱由校才愕然发现自己几乎是白跑了一趟无功而返,只好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父亲,把刚刚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电话里的朱其风不怒反笑:“由校,你中计了。”
坐在出租车回酒店的朱由校诧异道:“爸,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激怒我的?”
朱其风感慨着道:“怪不得现在京里流传一句‘生儿当如李云道’。”
“爸,那我现在回头?拿出诚意来好好跟他谈,把姿态放低一些?”
“不必了,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直接跟你大爷爷谈。”
朱由校挂了电话,还是没能理解父亲的意思。李云道的态度明确了?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跟朱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