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淡淡一笑,将一张叠得方正的A4纸缓缓展开,看了对面眼神中露出一丝惶恐的文璐一眼,才接着念道:“文璐,原名文子樱,一九八九年出生于浙南台州,二零一一年从北方一所野鸡大学肄业,辗转到乌克兰打工,于去年年低回国,你的护照出入境纪录只显示你进出过东欧诸国,至于你打的是什么不上了台面的工,我就不多说了。请问,你的美国文凭和执照是如何在东欧取得的?”
文璐神情有异,但依旧不假思索道:“我是函授的,不行吗?”
李云道点点头,继续念道:“美国康斯星德高等护理专科二零一六级只毕业了二十六名学生,嗯,我让人查过了,康斯星德的网课是从去年才开始的,但就算是网络学习,也要去学校联系的医护所实习半年时间才能拿到文凭和执照,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入境美国的?”
文璐的神情开始慌张起来:“我……我没有去过美国……”
李云道微微皱眉,如果文璐只是继续在文凭上纠结,他倒并不是特别担心,只是此时文璐自己将问题的矛盾引向“是否曾经入境美国”,深喑人心的李云道立刻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文璐正试图隐瞒什么。
“嗯,你的出入境记录上的确没有入境美国的记录。”李云道淡淡说道。
闻言,文璐仿佛深深地松了口气。
李云道心中
却微微叹息一声,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被美国人盯上的?”
文璐愣了一下,而后深深地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李云道没有接着往下问,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祥婶和文璐的确是两股不同的势力派来的,只是很不巧地同时东窗事发。
“让澹台分别跟她们聊一聊吧!”出了房间,李云道吩咐冉雨道,“祥婶那边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但这个文了樱很可能已经被敌国策反,让澹台注意方式方法!”
冉雨领命离去,李云道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如同蚂蚁一般的行人。都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为何有的人愿意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而有的人却甘愿为了那些蝇头小利抛弃生养自己的祖国和家人呢?
也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随着敲门声响起,一身西服中性打扮的澹台学君地走了进来。
“结束了?”李云道问道。
“嗯,文子樱在东欧从事皮肉工作时碰到了一名美国间谍,顺理成章地被对方策反,之后就回了国,这是她回国后的第十个任务了。”
“第十个任务?”李云道叹息一声,“之前都成功了?”
澹台递了一张名单上来,接过名单的李云道有些诧异:“第十个任务?就她那样的?”
澹台学君微微点头:“嗯,据她所述,之前的行动都很成功,无非就是从目标人物的手机或电脑里拿一些资料,她的确长着一副不错的皮囊,很可惜,被她用错了地方!”
李云道看着一串长长的名单,长长叹息一声:“多数都是涉及科研机密的人物吧?”
“对,有化工新材料的研发人员,有国产大型计算机的项目主导,也有军方掌握核心资源的重要人物。居然都被她得手了!”澹台学君感慨道,“我倒是很想见见她说的那个美国人,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把她训练成了一个勉强及格的特工人员,有些东西,往后,你可以借鉴!”
李云道深深地看了澹台一眼:“你应该知道的,有些事情,虽然我不乐意做,但却不得不做。”
澹台学君点点头道:“古往今来,重大义而舍小义者均为国之重臣,我知道对那把椅子不感兴趣,否则在缅国时,也不会当真就配合红狐先生来一次假死了!”
李云道苦笑一声道:“那些位高权重的椅子,不是人人都能坐得的。都说这世上的事情,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坐在那些椅子上能得善终的,无一不是命格奇特的大智慧者,就算是历史上那些遭人唾骂的大奸臣,也无一不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能力的。你说,我凭什么敢坐那把椅子?若不是老爷子临终前嘱托了,我是连想都不会去想的。”
澹台学君微笑道:“既然走到如今这一步了,那该想的还是要想的。那把椅子虽然长了刺,但也是架着枪炮的,坐得虽然不舒服,但放在外面那些魑魅魍魉的面前,还是有足够大的威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