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道:“老太君还记得火灵芝吧?”
“记得,自然是记得,那时闹得那般大,时隔不久,我又怎会不记得。”老太君不知道苏陶陶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
“自从弟弟生病,我便一直醉心医术寻医问药更是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就是这个原因让我无意中得了一本孤本,其中说了一些症状,与苏老爷脸色很是相近,再加上爹爹的饮食都有些避讳,我便猜出了一二。”苏陶陶深吸一口气,这些不过都是鬼医给她说的罢了,医药学博大精深,又怎么是她能够一朝一夕学会的。
老太君忙对苏锦堂说道:“瞧瞧,瞧瞧,这才是女儿,这才是对你用心的人,若是她不关心你,怎会去了解你每日的饮食。”
苏陶陶心中冷笑,老太君果然是心思细密之人,这个时候还不忘笼络自己,让自己能够心软,只可惜,她心中清楚的很。
苏锦堂自然明白母亲的用心忙连连点头说道:“以前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孩子你这般的在乎我。”
苏陶陶强忍着自己作呕的冲动冷淡回道:“不过是顺手罢了,因为要照顾弟弟的原因,无意中听到那些婆子说你有些忌讳,这才记在了心里,慢慢的就觉得不对劲,方翻了医书,才知道你可能是中了毒,且那解毒的方法会让您不育。”
苏锦堂的脸上有些尴尬,这样的秘辛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却让自己的女儿先知道了,又想想晴姨娘和苏零露这些年间的所作所为,苏锦堂心中无比的后悔,恨不得天上能掉下后悔药来,吞进肚子里,将所有的事情都从头来过。
苏陶陶说道这里,老太君心里却存了疑,说道:“即使你知道你父亲不育,但你怎能知道那清虚子是她的奸夫的?”
苏陶陶笑了笑说道:“老太君莫不是忘了我身边还有个香梅吧。”
老太君顿时反应过来那香梅是谁,就是苏零露身边那毁了容貌的丫鬟顿奴,然后说道:“莫不是那香梅对你和盘托出?”
苏陶陶点了点头说道:“香梅最初时是在晴姨娘的房里,因为容貌太过漂亮才被晴姨娘打发到苏零露的房里,苏零露将她放在身边,却对他极为不好,自我救了她之后,她无意中回想起晴姨娘的一些细节来,我才想到那清虚子就是晴姨娘的奸夫。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老太君看着苏陶陶一点都不避讳便说道:“你果然是心思玲珑通透啊,可与我当年比拟。”
苏陶陶神色淡淡的,说道:“老太君当年的心思我自然是比不上,如今我只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而已。”
苏锦堂忙说道:“如何逼的走投无路了,在这府里,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苏陶陶继续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苏锦堂说道:“好好的?你哪里看的我们好好的了?弟弟常年被人下毒,自在娘胎里便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十一岁了都没能好好的读过书,如今好不容易能活蹦乱跳,这才叫好好的,至于我,在长公主的荷花宴上,我掉进荷花池,你就半点都没怀疑我是被旁人推下水的?再说母亲,你这么多年可曾在她身边有过一丝温情,你对她当真有感情吗?”
老太君听到这里,顿时也回味起来,难道苏陶陶也不是失足落水?可是耳边又听苏陶陶说道:“不,不是你对她没有感情,而是一个又一个的误会。苏老爷,你心里很清楚,你对母亲是怎么样的情谊,而那晴姨娘,你更是知道她在你面前是如何挑拨你和母亲的。如今真相大白,你后悔又有何用?你所谓的好好的,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若是衣食无忧便是好好的,那你的好好的,也太过廉价了一些。”
苏锦堂一时陷入了无言,老太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陶陶冷冷的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说道:“老太君请我回来,不会是为了听我说这些的吧?”
这时老太君才反应过来,说道:“那清虚子还未抓到,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那道士的藏身之处。”
苏陶陶淡淡的一笑说道:“我现在与老太君可是要谈条件的,老太君可答应了我刚才的条件,让母亲与苏老爷和离?”
老太君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让我把清虚子抓到,我俩再商量。”
苏陶陶只冷冷一笑,说道:“老太君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商量?只怕你到时候会反悔吧,我要的是父亲亲自写的和离书,等到这东西到了母亲的手里,我自然会帮你找到那清虚子。”
如今的情景老太君别无选择,而苏锦堂心中的愤恨更是难以压制,两者取其一,苏锦堂也只得妥协,老太君叫人准备了墨将白纸铺开,只见那苏锦堂拿着毛笔却迟迟不肯下笔,一滴墨汁滴在雪白的纸上,如同眼泪一般刺目。
苏陶陶只平静的盯着他,也不催促,她知道如今父亲越是难以下笔,他的内心就越发的难受,想想母亲这么多年的煎熬和独守空房,他这点难受也算得了什么。
笔终于落下,扬扬洒洒的一封草书带着刚劲硬朗,苏陶陶对其中的内容并不在意,只看见父亲最后的落款两句是“自此别后,夫妻各自安好。”
他们已不是夫妻,何来的夫妻各自安好,苏陶陶心中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却并无反应,当和离书好了之后,便装进信封,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香尘带走。
这才说道:“老太君带我去那清虚子的院子里吧,我且要瞧瞧那道士能藏在何处。”
“那屋子我已经里里外外搜了三遍,不可能再有别的藏身之处。”老太君说道。
苏陶陶眼中却带着自信的光芒说道:“那可不一定,老太君你虽然搜的仔细,但有些地方您却不知道,俗语说的好,狡兔三窟,这一个屋子里,就不会有别的隐秘之处了吗?”
老太君听了这话,眼睛眯了眯说道:“你这丫头,怎么懂得这么多。”
“这也是晴姨娘将我和母亲给磨练出来了,又有何可奇怪的。”苏陶陶神色平静,如今她已经锋芒太露,即使隐藏也已经无用。
苏陶陶这般说,已经率先走出了屋子,老太君连忙让人带路,那屋子中的东西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除了那大大的炼丹炉,实在太重,三五个家丁都没有移动分毫。
鬼医就在暗处,对苏陶陶说道:“他便在那炼丹炉底下,那炼丹炉上的八卦是个机关,你用力扭一扭,即可将那暗道打开。
苏陶陶用意念对鬼医说道:“多谢,如今我已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我便满足他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