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告诉老爷了吗?”
“没有,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夫人和二小姐派来的人都给挡在了门外,老爷现在都不知道小少爷病重的消息。”
“做的很好,不要让老爷知道那边的情况,若是问起来你们知道怎么说的吧?”晴姨娘头上斜插了一根簪子,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带着一抹高深的笑容,
苏陶陶无功而返,心中已经对苏锦堂彻底的失望,从丫鬟手里接过刚刚熬好的燕窝粥面色平静的进了屋子里。
此时大夫也刚好施针完毕,正和张氏说话,见到张氏的神情稍稍缓和,便心知弟弟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可是苏陶陶心中依旧疑惑不已,为什么苏继堂已经吃了解毒药却还是昏迷不醒?未吃解毒药之前弟弟虽然也时常昏迷,但总是有醒来的时候,且还能在院子里偶尔走动,可是自从吃药之后弟弟反而一直卧床不起精神也越发迷糊了。
“母亲,如今继堂无事了您也吃点东西吧。”苏陶陶把晾的刚刚好的燕窝粥递上去,强压着张氏喝光了,方才陪着张氏在弟弟的床边聊天。
“母亲,你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和弟弟,你大可以放心。”苏陶陶两世为人,心中最是能够明白张氏心中的苦涩。
“若是我倒下了,你们俩可要怎么办?”张氏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听见女儿的话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是落下泪来。
张氏出生在士族大家,自小便被圣贤之书耳濡目染,家中一团和乐勾心斗角之事少之又少,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她何曾受过在将军府这般的委屈。
因张氏爷爷是一代鸿儒的缘故,张氏也学得豁达开朗,虽然心知晴姨娘贪得无厌,但想着她自小被卖入府中为奴难免孤苦,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苛责。
何况,即使晴姨娘心比天高,若不是自己的丈夫动了心思,晴姨娘又如何有机可乘?这一切不过都是丈夫不专的缘故罢了,又何必全怪罪于一个女人头上。
一直以来抱着这样的心思,张氏一直对晴姨娘客客气气,霜风失踪之后她依旧把晴姨娘当做自己的朋友看待,虽然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亲密,可从未真的怨恨过她。
像晴姨娘这样的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而活的,对于她争宠谄媚的手段张氏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自从知道她这般狠毒的对待自己的儿女,她便再也不想这样善良下去了。
只是当她准备反击的时候才明白,这几年自己对苏锦堂的怄气以及疏远已经完全把苏锦堂推进了晴姨娘的怀里去了,而争宠谄媚又是她最不屑的事情。
“母亲别怕,如今还有我!”苏陶陶知道母亲心里的苦,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抓紧了母亲的手。
“陶陶,你长大了。”张氏用手绢擦干自己的泪水,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母亲,你可曾想过……”苏陶陶刚想开口,这时床上的苏继堂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让两个人顿时忙乱起来。
等给苏继堂灌了药,外面已经是二更天了,苏陶陶不得不回到陶然居准备歇息。刚爬上床,便见霜风立在床尾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苏陶陶微微皱眉,霜风话少一直都是陪伴在苏继堂身边,这大半夜的跑到自己这里来怕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二小姐,霜风是来告别的,希望二小姐帮助我投胎!”霜风低着头,似乎是在哭泣。
“你的仇尚未得报,你真的要走吗?”
霜风叹息一声说道:“我虽然被人所杀,可是我手上也做了孽,所以我的怨气全是我的执念所致,如今看着少爷的毒已经解了,我也就该离开了。而且,因为我常年陪伴在少爷身边的缘故,我的阴气侵蚀了少爷的身体,这才让他高烧不退一直昏迷。”
“原来,继堂发烧昏迷是因为你的缘故……”苏陶陶面色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以前我以阴气护住少爷的身体是怕毒药攻心,如今少爷身上的毒药已经解了,若我再用阴气留在他体内便会让他命丧黄泉,我不能这么做了。”霜风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陶陶。
“所以,你要让我怎么做?”
“明日天亮之后,请小姐把我的尸体从牡丹花下面挖出来,然后找一处坟地做一场法事到时自有鬼差将我引渡回冥界。”
“我知道了,一路保重!”苏陶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看着霜风是魂魄渐渐消失。
第二日一早,苏陶陶借着散步为名往牡丹花下面倒了一些药水,然后便让香玉陪着她去了郊外的庙里为霜风举办法事超度亡魂。
府里的牡丹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大片大片的死亡,引来了花匠们的疑惑不解。
“真是奇怪了,这牡丹好好的怎么都死了?”
“我哪知道啊,不过我们赶紧把这事情报告总管让总管再弄些花苗来重新栽上,不然主子们见了这牡丹的模样我们还不得挨板子?”
“是是是,赶紧的!”
几个花匠一溜烟把事情报告给了总管,总管来瞧了之后也觉得奇怪,便叫人把牡丹连根拔起,又叫人买来了新的牡丹花苗准备叫花匠重新种上。
“啊!死人啊!”就在花匠们一锄头下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花匠就扒拉出一只手来,吓得大叫起来,顿时牡丹花从里乱成了一锅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立刻惊动的老太君和张氏,连一直躲在晴姨娘院子里享受到苏锦堂也赶到了现场,此时尸体已经被挖了出来,如同刚死的时候一般。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总管仔细的敲了敲,觉得这并不像是府里的人,可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