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语气中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如一潭死水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白纸,事已至此早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祖母,好生保重。”苏陶陶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算是还了这十几年来对苏家的恩情,站起身带着已经缓过来的苏继堂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门口,苏陶陶的脚步楞了一下,看见了苏锦堂的魂魄,那落寞的背影正慢慢的转身盯着自己神情复杂。
“我最后叫你一声爹,好生的和阴差回去吧,生前种种已经与你无关了。”苏陶陶的话让原本迷茫的苏锦堂的神情有了变化,他发现苏陶陶居然能够看见自己,忙用手想要抓住,可是如今不过是一缕魂魄,根本手中无法抓住任何一物。
“人生在世,所有东西都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便是那一身皮肉也化作了泥土百年之后并无不同。父亲既然已经到了时辰便不要在人间留恋,早早去了才好。”
苏陶陶的话说完,苏锦堂终于开口说了话,也不过短短三个字“对不起”。
苏陶陶冷笑,这对不起三个字有何用?母亲和自己在这个家中所受的又岂止是三个字可以弥补的,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便是为一切划了句号,没有什么计较了的了。
看见女儿并无回应,苏锦堂显得落寞非常,身边忽然就站了一个阴差将他绑了,任由他呼唤也是无用。
苏陶陶带着苏继堂回了张府,原本被遣散的下人也找了一些回来,府里总算是有了一些生气。
如今只剩下表哥的事情尚未说出来,这么久没有表哥的消息,苏陶陶的心里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看着苏陶陶沉着脸进门,原本露出笑颜看着儿子的张氏立刻觉得事情不妙,就见苏陶陶跪在了张老夫人的面前。
“外婆,孙女不孝连累了表哥失踪,至今还没有消息。”
老夫人的目光晦暗不明,只静静的盯着苏陶陶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子里的人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的凝重让人压抑,地上跪着的苏陶陶后背依旧挺得笔直,若是外婆此时就是杀了她也不会让她有半分的怨言。
“陶陶,告诉外婆你表哥与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是如何分开的。”
老夫人终于开了口,神情平静不带丝毫旁的情绪,一切都看起来十分的平常,可是在这个时候的平常不过是强压着内心的难过罢了。
几个月的时间,张中兴毫无消息,这其实已经意味着张中兴已经没了。
“我进宫取了皇上的遗诏,知道雍亲王在边城,便往那边赶,路上遇见了秀雅公主的截杀,表哥及时的赶到化解了误会,我们便一路赶往边城。在路上,表哥与我遇见了山贼,她为了保我平安便只身一人和山贼搏斗,等我和雍亲王殿下去找的时候,表哥和山贼都已经没了踪迹,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人,却说表哥掉进了深谷尸骨无存。
时光倒流,回到了苏陶陶和表哥分开的那夜……
眼看着表妹越来越远,张中兴手中的剑柄捏紧,看着火把之下的山贼慢慢的朝着自己聚拢过来。
“若是要追,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张中兴的话顿时让其中一个山贼怒了,上来便与张中兴搏斗,其余的人便冷眼旁观。
山贼受了伤,眼中带着凶狠,要将还在坚持的张中兴斩杀,远处一个弓箭手走了过来,“那女人被我射了一箭但跑远了,这人身上看着也没有什么银子,还是算了吧。”
听见表妹受伤,张中兴立刻急了,身上虽然也带着伤痕,但就想要去追,却被人团团围住。
“慢着!若是这么玩这男人如何能够打得赢?不是没有意思了吗,不如乘着他还能反抗让我们玩一场可好!”这弓箭手的话立刻得了大家的响应,张中兴这才仔细看去这弓箭手居然是个女子。
“大当家的,你说这游戏这么玩!”既然已经有了提议,大家自然是要等着老大拿主意的。
弓箭手盯着张中兴,见他骑的是一匹好马,眼中眸光流动,“公子,你若是将这马给我们,那么我们便让你先跑一炷香的时辰,一炷香之后我们便来追你,到时候你的结局便是死,敢不敢赌?”
张中兴知道自己若是现在不答应便也是死路一条,若是答应了这个女子的建议还有活命的机会,立刻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山贼,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密林之中。
黑暗之中张中兴没有火把,也不能用别的东西照亮,以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只能摸黑前行格外的艰难。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中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周围除了树林已经没有辨别方向的东西了。
忽然,周围有火光慢慢过来,心知自己已经被慢慢包围,张中兴只得向那没有火光的方向前进。
慢慢的,张中兴明白了此处为什么没有火光,这里原来是一处悬崖,底下漆黑的不见底,隐隐有水声传来。
“你跑不掉了,想好怎么死了吗?”见山贼已经近在咫尺,张中兴再不犹豫跳了下去,感觉耳边呼呼风声带着树叶的响动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后背被重重的撞在东西上,一时间痛的晕了过去,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再次醒来,张中兴闻见了一股药味,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女主正在自己面前晃动的身影。
“醒了?”当张中兴的目光聚焦在女子的脸上时,立刻被她的容貌给吓到,居然就是追杀自己的山贼头子。
看着张中兴脸上吃惊的表情,女子并未有丝毫的意外,安慰道:“别害怕,昨日我不过是在山贼面前做戏救你一命而已。”
“你不是山贼的头目吗?”张中兴被女子强灌了一碗药,眼中带着太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