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是苏零露隐藏的太好,还是她的眼睛太瞎,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如今见到顿奴这般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报复实在是有些轻了。
“我……”顿奴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不敢多言,她是苏零露身边的丫鬟,而苏零露又对二小姐水火不容,自己若是动了背叛主人的心思,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并不是要让你有多感激我,不需要你去帮我做任何卑鄙的事情,你只需要和我去老太君那里把你如何这般伤痕累累的原因说出来,老太君自会给你公道!”苏陶陶看着丫鬟的模样,原本是个长相清秀的,再过几年容貌应该还会有变化,如今脸上有了伤痕再好的容貌也是废了。
“不是大小姐弄的!”顿奴慌忙摇头,可是眼中的惶恐却暴露了一切,可见其性格何等懦弱。
苏陶陶只是苦笑,说道:“我不论是谁弄的,你的主子不护着你便也是过错,你看看我身边的香玉,何曾如你这般狼狈?”
“小姐……”香玉红了眼睛,心中知道自家小姐对自己的好。
“您的丫鬟头上也受过伤……”顿奴自言自语一般,弄得香玉和苏陶陶皆是一怔。
她说的只怕是父亲与自己冲突的那次,这让苏陶陶有些尴尬。
“小姐,你别说了,这丫鬟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人!”香玉回过味来变不高兴了,扶着苏陶陶瞪了顿奴一眼。
顿奴被瞪得心虚,低下头去,苏陶陶确是一脸微笑,目光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顿奴。”顿奴小心翼翼的开口,偷偷瞄了一眼苏陶陶的神色。
“顿奴……”苏陶陶的眉心皱了皱,接着说道:“你可知这名字的意思?”
顿奴摇了摇头,眼中带着迷茫说道:“奴婢不知。”
其实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字,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名字,从那些下人婆子们的眼神里就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还不如装作不知。
“你是人,不是猪,说你是猪真是侮辱了这畜生,你既然自轻自贱,那我也不让我们小姐和你在这里吹凉风!”香玉看似一脸的不满,可是心思何等的通透,实际上是用了激将法而已。
果然在苏陶陶走了几步之后,身后传来了顿奴的声音喊道:“等等!”
“怎么了?想通了吗。”苏陶陶缓缓转身,只是一个淡漠的微笑,让顿奴更是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苏零露把她当做牲畜一般,而苏陶陶却是来帮助她的,饶是再笨顿奴也知道了这个道理。
“若是我去了老太君那里,可不可以护我周全?”顿奴没有用奴婢自称,眼睛里带着渴望的情绪。
“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受到非人的对待。”苏陶陶的眼中同样透着坚定的情绪,手心微微捏起。
折了几支梅花,将一半留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另外一半苏陶陶捏在手里,来到了老太君的院落。
“二丫头怎么过来了,快让我好好瞧瞧。”老太君温柔的将苏陶陶的手捏在手心,眼睛里带着慈爱的目光。
苏陶陶心中十分清楚,若不是温妃和顾成禛的缘故,老太君恐怕也不会如此热情。忙叫丫鬟将自己手里的梅花用花瓶插上,说道:“祖母您是在责怪陶陶没有来天天看您了?”
“你这丫头,一跑出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哪里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如今你都马上十三岁了,也该定下来了,上次我给你说去白鹿书院读书的事情可还记得?”
“记得,不过也得等过了年才能啊,祖母就这么想要把我赶出去不成!”苏陶陶温柔的靠在老太君的膝盖上,十分的温顺。
“转眼你们这些孩子都大了,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可要争气些……”老太君想起苏零露,眼中难掩怒色,渐渐又转为惆怅。
“祖母,陶陶一定不辜负您的教诲,不过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和祖母说。”苏陶陶看着老太君的神色,将身子坐直了些,一副正经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看见苏陶陶如此神情,老太君也戒备起来,一双精明的眸子偷着亮光打量着苏陶陶的神色。
“今日我折梅花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丫头,浑身都是伤痕累累,且脸上还被毁了容,我心知祖母一直吃斋念佛最是慈悲,肯定是容不得别人虐待下人的,便细问那丫头是谁的人。”苏陶陶看着老太君眉心皱起,目光里带着不悦之色,便知道老太君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要说的人是谁了。
看样子,老太君对苏零露还有那么一丝幻想,不过这样的幻想难道不是不切实际吗?
“那丫头是谁的人?”想到苏零露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老太君就有些头疼,原以为这丫头比起苏陶陶来要漂亮几分,功课也学得不错定然可以找个好人家,而且太子和皇后的动向也是对苏零露很是喜欢,如今成了这样苏陶陶便趁机打压,自己还不能驳了面子只能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苏陶陶猜测老太君的心思明了了五六分,却依旧一副气愤的模样说道:“他是大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顿奴,光听名字祖母心里就有了数了吧。”
老太君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先把那丫鬟叫来我瞧瞧。”
苏陶陶枯坐了一会儿,丫鬟才姗姗来迟,脸上的疤痕立刻让老太君也有些错愕,原以为不过是指甲抓的小伤,如今看着却如同一条条红色的蚯蚓一半,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