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堂心中如同死灰一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虚无起来,以前与晴姨娘的点点滴滴此时在脑中不停地翻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还一直傻乎乎的疼爱那贱妇,他是个男人,这个事情对于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莫要把这些事情埋在心里,发泄出来总是好些,如今我还有一事弄不明白,正准备叫人去把二丫头从沈家接回来。
苏锦堂睁开眼睛,看着母亲,奇怪道:“为何要将二丫头接回来?”
老太君神色中带着一丝深沉说道:“正是二丫头提示了我,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可还记得,当时那贱妇滑胎之时,你去找张氏算账,二丫头在院子中说的那番话?”
苏锦堂也开始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莫非二丫头早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不成?”
老太君点了点头,说道:“二丫头心思深沉,将这事情发现了许久都不曾前来告诉你我,如今想来,直让我后背发凉。”
听了老太君这般说,苏锦堂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女儿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
“若是如母亲所说的那般一样,那我可得防着着二丫头一些。”苏锦堂也开始回忆起苏陶陶平日里的一些细节,温妃如何能够与苏陶陶忽然交好?五皇子为什么也时常送信来给苏陶陶?
老太君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让人看不透的神秘之色说道:“你防着又有何用,她既然如此,便已经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如此的心思剔透,你是防也防不住的。”
苏锦堂想着母亲说的有理,一时间竟无话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君微微叹息说道:“那丫头如今不能留在外面,若是留在外面,不知道又能显出多大的风浪,还是赶紧让她回来的好。”
此时苏锦堂的面上露出苦涩说道:“我倒是想让她回来,可是那****将事情闹得那般大,只怕那母女俩已经寒了心,连我那儿子都已经不认我了。”
“这些你不用担心,只要苏陶陶和苏继堂这两个孩子还姓苏,这张氏就舍不得走,你且放心,我这就叫人将她们给接回来。”老太君的神色里带着笃定的目光,心中想着哪个母亲不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命一般的护着,这要她能够拿捏住两个孩子,自然也就可以让张氏不和离,堂堂承恩将军府居然闹和离?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老太君手下的人动作奇快,不一会便到了沈府,禀报了沈府的主母之后,这才进了二门的内院。
此时张氏正在屋内,看着苏陶陶插花,外面听见丫头来报道:“苏夫人,苏小姐,外面通报说是苏府来了人,要请你们回去。”
一切早已在苏陶陶的预料之内,苏陶陶微微抬眸,看了看母亲的表情。只见母亲的眼神中略微带着些许挣扎,苏陶陶心中顿时一慌,若是母亲在这个时候心软,那她不就是前功尽弃?便问道:“母亲可是心软了?”
张氏先是一愣,心里却是个倔强的,嘴硬道:“我怎么会心软,既然已经说了和离,那我一定要和离到底。”
苏陶陶见母亲依然没有反悔,便笑笑说道:“母亲既然这般说,我便放心了,父亲是怎么样的人您心里头清楚,那日晴姨娘这般的闹腾,还在您的院中做出那样的事情,父亲不问青红道白便要打你,还将你我弄得那样的狼狈,您还不死心吗?”
张氏被女儿猜中了心事,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脸色一红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朵花轻轻放在手里,无意的扯下了上面的花瓣。
“死心,当然死心,我在多年前这心便已经死了。”张氏说完这些话,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想到第一次继堂被晴姨娘下毒,苏锦堂没有帮他们,第二次自己被苏零露冤枉,他也没有帮自己,如今再被晴姨娘冤枉,他依旧如此,事不过三,她已经给了他三次机会,如今算算,又何止是三次那么简单呢?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张氏心中犹如死灰,再也不会复燃了,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一双儿女,如果自己和离,便代表着自己只能净身出户,而这一双儿女,只能待在苏府,与自己长期不能相见,想想就让张氏心痛不已。
苏陶陶似乎看出了母亲的想法,轻轻地握住张氏的手说道:“母亲,你莫怕,一切都有我在,还有弟弟,他也会在你身边的。”
恰巧这时,苏继堂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把脸上搞得像花猫一般笑道:“母亲,母亲,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张氏和苏陶陶微微一怔,回头看见苏继堂手里端着一碗东西,走近一看黑乎乎一片,二人皆是迷茫的摇了摇头。
苏继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脸上带着柴灰,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熬得黑米粥,你们看着是不是没有食欲?”
苏陶陶和张氏相视一笑,却并不言语。
“尝尝吧,味道应该不错。”张氏为了给儿子面子,便这般说道,苏陶陶也点了点头,母女俩一人分了半碗尝了尝,虽然有些咸,但还是微微笑了说道:“很好吃。”
此时外面的丫鬟有些急迫起来,又进来说了一句:“夫人,小姐,老太君还在家里等着呢。”
苏继堂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丫鬟,虽然是个陌生脸孔,但他也能够认得是老太君院子里的,便说道:“老太君叫你来做什么?”
那丫鬟不敢说谎便说道:“老太君让我来请几位回去。”
苏继堂是个火爆脾气,便笑着说道:“回去?回去挨打吗!”
苏陶陶忙拉住苏继堂说道:“弟弟莫要这般冲动,她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做不得主的。”
苏继堂想着姐姐说道有道理,便不再言语,目光看向了母亲张氏,他想知道母亲是如何决定的。
苏陶陶自然不会让母亲回去,便说道:“母亲,你这时千万不能回去,既然选择了和离,那便等我消息。这沈府你先暂且住着,只要你不出门,他们是不能奈何你如何的,等我回去,将你的嫁妆与细软都带出来,既然要净身出户,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张氏微微苦笑道:“你从老太君口里拔牙,可能吗?”
张氏的陪嫁在她嫁入苏家的第二天,便交给了老太君手底下的管家管理,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一分进入了她的荷包,老太君美其名曰替她管理,实际上却是握着财政大权,那些所谓的权利,不过就是老太君将她当枪使罢了,张氏心中明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