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楚国民心所向的继承人其实并不是楚煌，而是皇帝的嫡长子，皇后所生的太子。

但楚煌并不甘心。

他一直觉得太子也是占据了一个好的出身，于是在一次皇子历练中，他设计解决了太子，然后便是众多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而他因为母妃的身世是最势微的。

直到，他无意间得知一个外族势力在寻找蛟龙的内丹，于是他做出了改变他一生的冒险决定：如果清河宗帮助他登上皇位，他便取全国之力，帮他寻找蛟龙。

那时，大能镇压蛟龙的传闻在楚国传得热烈，楚煌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借用这股力量，他先是和钟家联姻展现了自己的存在感，钟家很快告诉他云志正在秘密解决云诺一家，楚煌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于是他秘密和云志达成合作，借自己的人手给他。

只可惜，原本必死的云诺夫妻却光明正大地回来了，

那是他距离当上太子只有一步之遥，于是他主动舍弃云志想要和云诺达成合作。

他不是第一次见云诺夫妻，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惊险，对上他们视线的第一眼，楚煌就觉得自己心里的阴谋算计似乎都被看透。

但让他意外的是，云诺只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若是有一天他们突然离去了，陛下不得已为难他们的小孩；二来进入天泽书院必给云府一个名额；三来云泽熙和云朝歌成年之前，皇族不得掺和。

相对应的，惜柳给了他两块秘境的令牌。

“相信陛下，这点小事是可以做到的，对吗？”

惜柳的声音柔软平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笃定。

对于她来说，他们只答应了如何照顾云泽熙长大，并没有包括帮云诺夫妇报仇的任务。

而这三个条件对楚煌来说确实不痛不痒，秘境的令牌却弥足珍贵，对于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他许下天誓，交易达成。

在那几年里，因为有云诺的支持，他不仅稳稳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楚国的声望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煌不止一次庆幸自己选对了，在云诺夫妻消失之后，他甚至使计撮合了云朝歌和楚天河的婚约，哪怕在云朝歌检测出不能修炼的废物，楚煌都没有后悔。

同样的，在知道云志和楚天河想害云朝歌的时候，他也没有加以阻止。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云朝歌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京城。

就和，十几年前的云诺夫妇一样。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花朝节云朝歌亮眼夺魁，直到云朝歌强硬解除了婚约，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那时，他并没有精力去理会云朝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因为秘境快开了，还有京城内突然出现的符文，这些才是重点。

当秘境结束后云朝歌再一次出现，看到能重新修炼的她，楚煌才意识到，这样的变化他已经无力控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直到现在……

楚煌看着殿下的云朝歌，哪怕他身处高位，云朝歌和她说话的士气却没有半分低人一等，反倒掌控着主动权，牵着他的鼻子走。

这让那些曾经和云诺和惜柳相处的记忆再度被翻了出来，楚煌才意识到，他以为这些令他害怕的记忆早已经被深埋，却不曾想只需要一点诱因就涌了出来。

“我的条件很简单，一云府之事皇族不得干预，二京城中云府的铺子不得打压，三秘境的令牌我需要回收。”

原本以为会有过分的条件，没想到又听到了这有些耳熟的言语，好似和十几年前惜柳的影子重合，楚煌的神色有些恍惚，“就……这些吗？”

云朝歌弯唇一笑，“陛下似乎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