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老伍长没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季晨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已经被他蹂躏得发皱的本子:“沙沙”的翻了几页,然后找出之前穿黑袍的门派的那一页,然后慢慢的将它撕了下来,然后握在自己的手中,紧紧地揉了几下,然后用指尖产生的蓝色火焰将其在自己的手心烧毁,然后嫌恶地将那些细的几乎难以看到的灰烬撒到了窗外,那些灰黑色的灰烬很快便随风飘散了一地,然后洋洋洒洒地洒在窗外的灰色水泥地上,不见了踪迹。季晨伏在窗边的桌子上,托腮看着那些细细的灰烬随着风在地上奔跑着,眼中的阴郁浓的要滴落下来。
是夜,季晨冷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同前两日一样,取下藏在衣柜里层的黑色外衣裹在身上,然后将黑色外衣的帽子套到了自己的头上,在将自己的脸用一块黑布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阴郁的眼睛。
一切准备完毕,季晨轻轻拉开窗户,十分谨慎地借着四周的房子透出的微光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况,确认无误,正准备要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东西一下子撞了上来,和季晨撞了个满怀。季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什么东西,一时间没有防备,从窗户边上摔了回去,背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疼得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看向窗户边上,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姿势,只不过刚才太快了,季晨更本没看清那个白色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修行者的攻击。
季晨在房间里防御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便大着胆子慢慢移到了窗户边上,探头一看,心中一惊。
只见在漆黑的夜色中,有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发着光,微弱的灯光映照下,季晨只能隐隐约约地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大毛球。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副场景,很难叫人不心生恐惧,饶是季晨艺高人胆大也不由得心肝一颤。他运气于手心,想要冲着那双眼睛所在的方向打去,谁知道那个白色的大毛球十分灵巧地左右一跳,然后一举跃上了季晨面前的窗台上,然后乖乖的蹲在了那里,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止不住得晃动着,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了夺目的光彩。
季晨看到那个吊坠,打出去的手猛地停住了,强行将手上已经输出的真气收了回来,然后把窗户轻轻开道更大,那个白色的绒球便蹦蹦跳跳地从窗户的缝隙里跳了进来,分外乖巧地蹲坐在季晨的手边,用一双红色的大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季晨,像是有了神智的小孩一般。季晨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只白色的大兔子,还十分舒服的将自己竖起来的耳朵放了下来,并眯了眯眼睛。摸了一阵,季晨顺着那只大白兔子的脖颈向下摸去,然后轻轻握住它脖颈上缠绕着的吊坠,当季晨握住了那个吊坠的时候,那只大白兔子便自觉的十分顺从地低下了头,让季晨将那个吊坠从它的脖颈上取了下来。
灯光下的吊坠流光溢彩,引得季晨思绪万千——这个吊坠正是他之前从孙子豪那里得来,用来引诱小白痴出现的玉佩。那枚玉佩材质上乘,雕工精细,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吊坠,当时季晨没能用它把小白痴引诱出来,后来就一直放在他的背包中,不曾拿出来过,那一次上山走的匆忙,没有那枚玉佩还在包里,后来他便昏迷了,而他所背着的背包正是在那一团疑似是小白痴的火焰包裹了之后才不见了踪影,所以如果这枚玉佩被谁拿了的话,只能是在小白痴手上。所以,这只大白兔子应当是被小白痴派来的。
“小白痴为何此时派你来?”季晨皱着眉头,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那只大白兔子的脸颊,低声问道,尽管他知道,这只大白兔子是不能够回应他的。谁料那只兔子听了他的话,像是听懂了一般,转过身子将它一直隐藏在皮毛下的腿露了出来,上面用红线缠上了一张卷住的小纸条。
取下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工工整整地用蝇头小楷竖着写下了一行字:“今夜有诈,危险万分,勿去,勿去!吾在此处安好,勿念。”落款为同样工整清秀的“小白痴”三个字。季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那张纸条折好,放进自己怀里,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了那个小本子,迅速的撕下一张纸,拿起手边的笔在上面写上几句话,然后转身想让那只一直乖觉地坐在他手边的大白兔子将自己的问候和疑问给小白痴传递过去,谁料季晨刚刚把手向那只静止了一般的大白兔子时,那兔子像是逗弄季晨一样,猛地从桌子上跳了起来,顺着之前季晨给他打开的窗户缝隙跳了出去。季晨下意识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探出头去看那只精灵一般的大白兔子,可是那只大白兔子一跳入夜色,就完完全全地消失融化在了里面,旋即不见了身影。
季晨看着那个方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放出火焰来,将那封没能寄出去的信件烧成了灰烬,然后将化成的灰烬放在手里,一个劲儿的蹂躏着,目光却久久的投在了那枚由小白痴送过来的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