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孟素琴低呼了一声,继而整个人都缩了下去,然后缓缓地坐到了地上。
发觉了孟素琴的不对劲,胡勤立马扶住了她,着急的问:“怎么了?!刘姨?刘姨!”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孟素琴便整个人都晕了过去,然后一滩水从她的下体流出,紧接着是殷红的血。
眼尖的路人发现了端疑,高声叫了一声:“她这怕是要生了!”
胡勤一下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之前也他也遇到过自己的母亲生产,可是却不知道还会流血的。
一直到身边议论纷纷的人提到“稳婆”,胡勤这才后知后觉地跑去找杜三娘。
村里的女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大柳村那不成文的规矩,哪个男人会让自家女人去当稳婆!
也就只有杜三娘这个寡『妇』,没有婆家,医术又出奇的好的女人。自从她来了之后,村里的女人们生产倒是少受了不少罪。
“杜姨!杜姨!!”胡勤狠狠地拍打着杜三娘家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胡勤着了急,脑海里全都是刚才那瘆人的一幕,他的手上因为刚才抱过孟素琴,还粘着半干的鲜血。
木门上,留下了浅浅的一个血手印。
正是初秋时节,不知是为了给这节日增加点暧昧的氛围还是给此时孟素琴的遭遇渲染些悲凉的气氛,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刘远的腿脚从那次受了伤之后就一直没好利索,走路也常是一瘸一拐了,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埋怨极了自己这副残缺的身子。
因为不忍心看着孟素琴怀着身孕还一直跟着自己受苦,刘远只躺着修养了一个月余便下地继续劳作,任凭杜三娘和孟素琴怎么劝诫都没有用。
花灯节正是个挣钱的好日子,刘远也随着众人一早便开始在花灯节上摆摊了。
孟素琴来到灯市的时候,第一件事也是去看刘远,他在这儿忙碌了一天了,肯定是累坏了。
虽然孟素琴没有特别准备什么东西带给刘远,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对彼此的爱,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抚慰剂。
“娘子,早上都跟你说了不要来了,怎么还来!”刘远的语气有几分愠怒,但是更多的是关怀,“快先坐一会儿,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孟素琴倒也爽快,坐下稍作休息了一会儿,随意的跟刘远唠了几句,见他又有生意上门,这才向着红缘树走去。
葱郁的红缘树枝头早已系满了东西,都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最纯挚的爱情,亦或是未成婚的少男少女们对爱情的求取。
“今年来求取姻缘的人又多了不少呢……”孟素琴感叹到,嘴角却『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但凡是求取姻缘的,绑的皆是朱砂红的布条,上面写着自己所求,而已成婚的男女希望婚姻美满幸福,挂的都是绣了比翼鸟或者鸳鸯的香囊。
百年的大柳树,纸条因为绑的东西有些多,已经沉甸甸地垂下,比平时低矮了不少。
为了不影响别人的姻缘,孟素琴特意将自己的香囊挂在了柳枝的底端。
活到这个年纪,有一个爱自己的相公,乖巧聪慧的女儿,还有肚子里,自己和刘远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