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日很快就落下了帷幕,一瞬间就罩上了黑暗。
因为是冬日,她前段日子落了水身体还虚弱着,母亲便嘱咐她不要经常外出走动,就连这每日的膳食,只要不是特意召唤,便可以在自己的院内的小厨房用着。
她这头刚刚用完膳,便又重新拿起上次自己弟弟带来的北方布匹,这些布匹做工各式不一,但这些手艺都是些上等的,方亦欢仔细的将样品布中的线细扯了出来,她主要就是想看看其他地方织布的手法,和染布的手艺。
这样她也才能更加的改进自家织布坊的技艺,以前祖父在的时候不愿意弄些时下新的花样,只一心专研做精以前的手艺。
但改朝换代,一代一朝,大家都欢喜穿着时新的样式和布匹,以后为了不落伍,她必须要做出些改变。
突然窗边传来“吭吱”一声,方亦欢起初还以为是风刮的杂声没去在意,可这声音一下又一下,一直敲击在窗户上。
这声音吵的她看布也没了心思,还以为是冬来找粮的松鼠,便起身在手中握了把瓜子,打算撒些去窗外喂他们。
莫成安嘴唇紧抿,双眸漆黑暗沉让人瞧不起他眼中的思绪。
他站在窗外,手中握着一把的小石子,见窗户还未开,便又扔了个过去弄出响动。
她走到窗边,拔出插梢推开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点在这黑幕中的烛光,再细看,便瞧见一人身着白狐貂皮大衣,手正握着挑灯立在这雪中。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成安。
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两人约好的不是子时?
莫成安见她终于开了窗,便将手中其余的石子洒落,抬脚走近了些。
“你在这站了多久?”等走近了,借着屋内的烛光方亦欢看见他落了满头一肩的白雪,她语气一紧责备的对他说着:“你前些日子刚受伤,这还没养多久,怎么就站在这外头淋雪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他手中的挑灯放置屋内,语气有些担忧的催促着:“快些进来烤烤火。”
莫成安听到这,紧绷的脸微松,随后扬起嘴角,清点着脚轻而易举的翻了进来。
算起来,这也是莫成安从她重生之后翻的第三次窗户了。
和第一次他翻窗进来时不同,这次方亦欢是主动让她进来的。
莫成安进来后,大步一跨,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后塞到了她手中,又找了个靠着火炉子的交椅坐了上去:“我在外头足足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可算是把我冻坏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子时见面的吗?怎么你现在就来了,再说你来的话怎么不直接过来敲窗,非要在外头挨那么一大顿冻?”
方亦欢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了些担忧,也算是因为自己今天下午的要求,他这才冒着伤口来找自己的,怎么说她都有些亏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