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莫成安便从一旁的酒架上取一瓶烈酒直接席地而坐,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眼中有着片刻的迷失,他给自己猛灌了一口:“你今天是不是也有点不敢相信刚刚那两个婆子说的。”
见他自己谈起了这事,方亦欢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这几日消失都是因为这件事吗?”
莫成安无声的点了点头,仰着头又猛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嘴边却突然溢出些自嘲的意味来:“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特别的可笑。”
他活得这二十年来都不是属于他正真的人生,难怪前世他父亲安分守己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得罪上京的权贵,遭的全家流放的流放,上吊的上吊,原来这中间还穿插着一个恭亲王府,原来他才是恭亲王府的世子。
这就是他最想得知前世家破人亡的秘密,一个一切都源自自己的秘密。
方亦欢见着他这样,伸出手搭着他的肩膀,想要给他点力量倚靠:“莫成安”
她低唤了他的名字后,嘴中却说不出一个劝慰的话出来。
如果换做是她经历这事,她可能会更加的崩溃了吧。
方亦欢看着他的侧影,突然从前的莫成安来。
那时莫成安已是十六岁,他一脸正气浑身都透着一股懂事与自持,在书院中他是先生嘴中连连夸赞最器重的学生,在家中是事事懂事,谦让弟弟妹妹的好哥哥,那时的他跟纨绔两字根本就沾染不上来
可莫成安不管多么的优秀,李夫人眼中却始终看不见他这个儿子,彻底将莫成安性格改变的还要从那一年先生登门说起。
因为莫成安在书院成绩优异,夫子亲自上门请求李夫人放莫成安去乡试上试一试。
莫成安从小就好学,早在十三岁左右便有乡试的能力,可奈被李氏拿捏着不让去考,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他入朝为官,也限制着让他不要去上京。
那天是在一个酷热的晌午,莫成安知道先生今日会来,他便拉着自己紧张的提前守到屋门外偷听着。
那日李夫人说了很大的一通话也发了好大的一通火,到现在她都依稀的记着其中的几句话。
“我只有莫成萧这一个儿子,就算他在懂事再又能力又如何,除非我死,那么我就不会让他去上京让他去科考,他就是一个灾星。”
方亦欢不知道李夫人说是那一句话伤着了莫成安,或许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伤着他了,只见莫成安听完这些话脸色苍白直接跑了出去。
所有人找了他三天才在书院阁楼中将他找出。
也从将他找到后,莫成安就像是变了性子。
他直接不顾先生阻拦直接退了学,在家中学着当起了一个洒脱的纨绔起来,他以为他不读书了,她母亲就会喜欢上他,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做的再多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可笑吗?他为一个母亲刻意讨好了十几年,得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真相。
方亦欢搭着莫成安的肩,故作调侃:“你现在可是世子了,是不是以后我走到路上都不能直呼你名字,只能喊你世子了?”
莫成安知道她这是刻意安慰自己,他看着她笑了笑:“以后你就是世子妃,我的名字随你喊。”
方亦欢搭着他的手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现在怎么还跳到世子妃上了,她前段时间不是还跟着他说退亲的事吗?
莫成安看着她这副模样,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他牵起她的手,先将这些和盘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