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微冷秋风自窗外拂过,卷起几片枯红的枫叶落在赵瞳歌的书卷上。彼时她刚好停笔,不知为何突然想看看身旁少年在做些什么。不动声『色』地侧过头去,不想却和周临来了个四目相对,少年见女孩终于肯看自己一眼,居然壮起胆子,兀自抛了个媚眼过去,风华绝代。
“啪!”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周临挨了今日,也是初识以来赵瞳歌赏的第二记耳光。这记耳光无疑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赵瞳歌却连脸上有蚊子这样的辩解都不曾有,低头去看桌案上的书卷。周临讷笑着坐直身子,甫一抬头就看见储靖投以同情的目光,更加尴尬。
“收卷。”半个时辰已过,百里太一来到众人的桌案前收起答卷。书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连刚才被轻薄的大胸少女也叫起昏『迷』的婴儿肥,与一旁身着道袍的另一位女弟子三人携手走出门外。赵瞳歌捧起一本《诗经》,也起身离开,临走连看也没看周临一眼。
储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身对周临说:“出去放放风吧,也好让你和大家熟悉一下。”周临自然恭敬不如从命,毕竟储靖是他来到衡天书院以来除了赵瞳歌这位冷面女王以外认识的第一位同窗,为人也不错,值得一交。
刚和储靖说笑着踏出书院,便有一人迎面勾起周临的肩膀,相当自来熟地笑道:“呦,兄弟,胆子可真肥,刚来第一天就敢调戏瞳歌姐,活该被她赏了两个巴掌!”
“喂……我可没调戏她……”周临瞪着眼前人认真地说道,但看见那人轻浮浪子的『迷』离眼神,倒难有怒气了。储靖锤了那面容姣好却举止风流的少年胸口一拳,取笑他说道:“你也有脸说!无忌,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第一天调戏的是谁?”
“哈哈哈哈,当然记得,是闻人嘛!我被她一拳揍得睡过去三天,怎么会不记得!”浪子闻言朗声大笑,仿佛毫不在意储靖口中自己的尴尬往事,当真潇洒,“对了,在下冉为,字无忌,今后就要睡一间屋子了,清明兄请多指教!”
“呵,哪里哪里,我才要你们多照顾。”周临莞尔,同时想起冉为口中的闻人就是方才一手刀劈翻婴儿肥的大胸少女,佘闻人,果然眼见耳闻都是一样的凶悍。接下来,三人边在林中漫步边闲谈,周临才知道冉为风流成『性』,一间书院的姑娘都被他追求了个遍,吃赵瞳歌的巴掌不比自己少。也有天真的怀春少女被他花言巧语骗到手,几日后发现自己的情郎是个花花公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分手。
不过冉为撩妹也是一手好把式,等书院的姑娘都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又努力重塑形象,成了众多少女的蓝颜知己,也算是个奇人。
走到枫树林的尽头,便看到一处不大不小,刚好够这十余人嬉戏玩乐的空地想来百里太一都是算计好的。空地旁还有一方凉亭,赵瞳歌便坐在亭中读书,也有几个女孩在里面摆弄其他东西。枫林凉亭甚为雅致,周临身处其中,不禁心旷神怡。
“公烈,上啊!”“翟燎,你要是怕了,就不是男人!”空地尽头传来一阵喧闹,寻声望去,原来是刚才早奔出去的壮实少年翟燎,正双手缚住一棵枫树,就要将它连根拔起,还有三两个弟子在为他助威。
周临心中暗叹,百里太一前脚才吩咐了不要动他的枫树,翟燎后脚就公然抗命,威信之差可见一斑。储靖和冉为俱是抚额嗟叹,显然是习惯而后无奈。周临捻颔静立,倒要看看这位翟燎翟公烈如何力拔山兮气盖世。
“喝啊!”只听翟燎惊天一吼,一棵六七丈高的枫树被他连根拔起,毫不拖泥带水,连周临也暗自赞叹。翟燎扛起枫树向众人炫耀一番,便将其扔在一边,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周临长舒了一口气,从翟燎拔完树还要原地休息这一点来看,他比起罗孤显然是差之千里,不过却胜过自己许多。周临用手肘轻戳储靖的下肋,问道:“云律,翟燎在书院里,是最强的一个吧?”
不想储靖闻言竟低头思索了一下,许久才给出一个颇为中肯的答案:“在我们几个男子之中,翟燎的武艺自然无人能及。但若是算上全部,最强的无疑是……”
“快看,公烈那小子又要挑战闻人了!”冉为一声兴奋的惊呼,打断了储靖的回答,也让周临的注意力转移到翟燎那里去。只见翟燎已然站起身来,握紧拳头冲不远处发呆的佘闻人喊道:“闻人,我今天拔的树又高了一截,现在的我一定能打赢你,接招吧!”
翟燎说着便如同一辆战车般冲向佘闻人,双拳齐出虎虎生风,连周临都替女孩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佘闻人却不慌不忙,依旧发着自己的呆。等翟燎冲到瞎子也能看见的地方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条鞭腿快似闪电,把翟燎踢出三五丈远,再站不起来。
高下立判!
周临这才知道,储靖口中的“最强”究竟是谁。佘闻人无奈地摇摇头,不夹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还早。”而她身旁那名唤作邹瑾之的婴儿肥少女,则对翟燎作了个鬼脸,笑道:“翟燎哥,想打败佘佘,你还早一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