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以来,周临所叫的第一声大哥。没有过多的矫情,罗孤直截了当地递给他一个酒碗,说道:“喝。”
周临会意,端起酒碗坐到罗孤身旁,一饮而尽。接着罗孤居然率先开口,说道:“当年的事……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连包容弟弟都不会。”
“啊哈?”根本没有想到罗孤会突然道歉,周临挑起眉『毛』惊诧万分地望着他,随后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可能,大哥不可能认错!说,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大哥?”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阿临。”罗孤侧过头来,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让周临都有些猝不及防,他接着说道:“难得大哥给你道歉一次,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放心吧,临儿,这个大哥可是如假包换,我们也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位姐姐翩翩而来,坐在两兄弟身旁,孙绯衣还顺着罗孤和夏未央的话俏皮地说道:“小临子,偷偷告诉你,你走了之后……大哥经常偷偷一个人坐在你以前的床榻边叹气呢,就是不知道哭了没。”
“绯衣!”罗孤佯怒瞪了孙绯衣一眼,高卿言见状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好了,阿临在外面过得也不错,还结识了一群可靠的同伴,这不也挺好的吗?更何况我们已经团聚,那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望着身边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又久别重逢的家人,周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不知不觉泪水已湿了眼眶。细心地夏未央轻轻为他擦拭眼泪,笑道:“好了,大哥刚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就又哭了。冰天雪地的,小心冻住!”
“冻不住的,二姐,心暖。”周临握住夏未央的手,将那玉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那久未触碰的家人的温度。接着一家人诉说了离别后的经历,周临的自不必提,自他离开『乱』武山后,罗孤等人继续在山中修行。直到有一天,诸葛参商突然回来,将赤天命玉托付给罗孤,并让他拿下汉中城,随后离开。时间上,刚好和百里太一离开与周临拿下济北吻合。
罗孤一边说一边取出手中赤『色』的天命玉,说道:“父亲将赤天命玉托付给我,告诉我你接受了百里先生的青天命玉。而我们四个现在的旗号,是『乱』武尊者,军队的名字,叫『乱』武军。”
『乱』武尊者,就像衡天众的衡天是制衡天道的意思,『乱』武尊者虽然取名自『乱』武山,但『乱』武二字也一定有其自身的含义。以前没有深究过,但仔细琢磨,周临觉得『乱』武两个字似乎挑不出什么正面的解释来。罗孤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笑道:“只是个旗号而已,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听起来是吓人了点,但毕竟是义父给的,我们也只好接受。”
既然罗孤说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周临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储靖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哟,我们是不是来得不合时宜了一点,有没有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周临回头一看,果然是衡天众的同伴信步而来。不等周临发话,高卿言已问道:“你的衡天众?”
“正是!”周临向罗孤与三位姐姐挨个介绍了自己的同伴,也向让衡天众们认识了四位家人。一番客气之后,翟燎挠着脑袋说道:“大哥的大哥,我们该怎么叫?”
听翟燎这么一说,周临也犯了难。倒是罗孤先笑了一声,说道:“阿临,我和汉中的部下提到你时,都是让他们叫你小少爷的。”
周临闻言立刻回头,故作威严地对众人说道:“快,叫大少爷!还有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
“大少爷……”“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毕竟是当着周临家人的面,衡天众们只好顺从地照他的话称呼罗孤等人,心里早盘算着回去怎么收拾他。夏未央等人似乎很受用,个个脸上都是如沐春风。等赵瞳歌喊出口,夏未央突然打断她说道:“哎!你就是瞳歌妹妹吧,样子真讨喜。我们都知道你和临儿的关系,叫二姐就行了。”
“二……姐?”不知为何,就算是素日霸气侧漏的赵瞳歌,在夏未央面前也温驯得像只小绵羊。夏未央说着拉起赵瞳歌的手,和她悄悄说起周临的童年糗事,而罗孤则适时解释道:“你们有暗影,我们自然也有相应的情报机构。出于的弟弟的关心,济北可是我们的特别关照对象。”
听了这话,陈流挑了挑眉『毛』,什么话都不说,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回去之后怎么找出并铲除罗孤手下的情报人员了,毕竟在毫不知情地状况下被人监视对他来说是耻辱。而敏感如陈讽也在心中对罗孤一行产生了些许敌意,其余谨慎些的亦是如此。罗孤似乎嗅出了这空气中的不安因子,说道:“阿临,带着你的同伴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就会向袁绍请命出师。攻打汜水关。”
周临闻言略感惊讶,问道:“大哥,联军现在还是一盘散沙,你确定能让他们上战场?”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我罗孤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他们再花天酒地下去。那些诸侯酒囊饭袋,我就用自己的智谋胆略弥补联军的缺陷。”罗孤毫不在意联军的现状,嘴角『露』出的微笑使他的自信乃至自傲尽显。他眼望周临,说道:“这可能是黄巾之『乱』后华夏大地最完美的一场战争,你也不想留遗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