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怔怔地望着她所信任着的公子,不知是真明白了还是单纯的乖巧,竟点了点头,不再作声。周临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带着她走到女事馆门前。守卫的女护卫一见周临,便点头微笑,待周临走过,她们双臂一拦,将貂蝉挡在了门外。被这猝然一拦的貂蝉像只受惊的金丝雀一般后退几步,向周临求助道:“公子?”
“馆丞有令,太守能进,这位姑娘,却不能进。”两名女护卫正视周临,不卑不亢地说道。周临看了看门外的貂蝉,又看了看院内安然品茶的赵瞳歌,说道:“瞳歌……没必要吧?”
“如何没必要?”赵瞳歌玉手轻拈,将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眼睛看也不看周临,依旧盯着文书说道:“这里是女事馆,你却把她带来,故意找茬不是?”
听了赵瞳歌这话,貂蝉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在洛阳那次的勇气爆发之后,赵瞳歌每每见她都是冷言冷语,貂蝉被这天生的气场震慑,早不敢当面对峙。周临皱了皱眉,说道:“不是……我今天带貂蝉来,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
言罢,周临向貂蝉使了个眼『色』,貂蝉会意,欠身说道:“赵馆丞,当初在洛阳是貂蝉不懂事,出言不逊冒犯了馆丞,还望不要怪罪,貂蝉这厢……有礼了。”
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貂蝉这番话也说得颇为诚恳,毕竟没有赵瞳歌首肯,她便进不得女事馆,不能侍奉周临茶前饭后。赵瞳歌顿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进来吧,我受不起你的赔罪,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少说几句废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名女侍卫让出一条路来,貂蝉如释重负地走到周临身边,安静下来。周临则更加欢欣地走到赵瞳歌身后,挤开贴身护卫的典韦,边给赵瞳歌捏肩边说道:“这就对了嘛,少生点气,会长皱纹的。”
赵瞳歌合上手中的《女事馆御黄巾案》,抬起头来,问周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抵御黄巾残党的对策,有了吗?”
少女一问,周临便将储靖的对策悉数言说。赵瞳歌虽不擅统兵,但对用兵之道也还颇有涉猎,因此对于他们的策略也兴致盎然,听罢说道:“等等也好,不过可别等太久。虽说女事馆这些日子东奔西走,救助修缮被黄巾残党破坏的村镇,积累了不少人望,但时日一长,无论是衡天军,还是女事馆,都消耗不起。”
“我知道,解我之难,亦是解你之难,不然,你也不会写这东西出来。”周临说着把赵瞳歌手中的草案拿起来,若有其事地翻看,说道:“不过,我既然出策解你之难了,要不……赏我点什么?”
周临一边说着,嘴唇微微翘起,眼睛也盯着赵瞳歌的脸看,那『色』眯眯的目光移都移不开。赵瞳歌会意,沉默了一会,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只听“啪”得一声,周临脸上又肿起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赵瞳歌还不解气,抢过他手上的草案就往头上拍,边拍边吼道:“计策是云律出的,关你什么事?恬不知耻也就算了,满脑子都想什么呢?一天到晚不是索吻就是索拥,我让你不正经,让你不正经!”
挨打是肯定不能挨打的,但又不敢反抗,周临只好绕着石桌逃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我不正经?我不正经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么?你这是恃宠而骄知道么,这么多人呢,这么多人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这济北是你的济北,还是我的济北……哎呦,姑『奶』『奶』疼,行行行,你的济北,你的济北,别打脸行么?”
于是乎,周临在前面逃,赵瞳歌在后面追,貂蝉又在后面护,三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惹得满馆的女子们忍俊不禁,笑她们的馆丞凶暴,笑她们的太守惧内。
只是这样的闹剧,在女事馆里,几乎每天发生,从未间断。
沉寂总是短暂的,在这『乱』世,纷争与杀伐才是主场。十数日之后,周临端坐太守府,身侧衡天众、郭嘉典韦列坐左右,只为迎接一人的到来。
万籁俱寂,只有一缓一急两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王芷兰牵引着来使,将他带至阶下,对周临说道:“清明,我把人带到了。”
周临会意,点了点头,王芷兰自觉地做到了一旁。而阶下那名魁梧将军,一身绿甲赤袍,一脸正气凛然,背后双戟染血,器宇轩昂,相貌不凡。只见那人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末将东莱太史慈,奉北海太守孔融之命,特来求援。黄巾残党张燕,率众三十万,围攻北海,末将冒死突围,请周太守支援!”
沙已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