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长安的衡天众,本来是想与王允以及『乱』武尊者共商大计,尽可能地降低貂蝉的存在感,徐徐图之,以求在诛杀董卓的同时,不让貂蝉为连环计献身。但他们一进司徒府,王允就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地对着貂蝉哭诉,而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那句“汉室江山,系于你手”,让周临之前的幻想瞬息破灭。显而易见,连环计,早在周临到来之前,就已定计。
然而此时此刻,懵懂的貂蝉对自己之后的命运尚还一无所知,而是一脸的诧异与惶恐,问道:“大人,您……这是何意?”
“别叫我大人,你我情同父女,叫我义父便好。”之前貂蝉一直称呼王允为大人,可见两人没那么亲近。而现在王允如此热忱地让貂蝉称呼自己唯一义父,更加印证的周临的想法。王允说着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说道:“貂蝉,我定下连环之计,要你以我女儿的身份,先向吕布示好,再委身于董卓,挑起他们两人的矛盾,借吕布之刀,诛杀董卓!”
此言一出,貂蝉惊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在颤抖,眼神也在闪烁,显然被这突如其来,将会改变自己一生的任务压得不知所措。而周临则不能再沉默下去,他义愤填膺地说道:“王大人,事关重大,不应如此轻易下结论。董卓老『奸』巨猾,吕布勇猛无匹,这两个人,有谁是能被貂蝉这样小姑娘戏弄的!”
对于周临的慷慨陈词,罗孤只是眉『毛』一挑,并不表态。似乎他早就知道弟弟会是如此反应一般,就想陈讽说的那样,他将周临吃得死死的。而王允则是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道:“这位就是周太守吧?阁下此言差矣,貂蝉虽然年幼,但只要老夫稍加调教,必能不负所托。吕布董卓皆是好『色』之徒,只要动以手段,如何控制不得?老夫纵横官场数十载,看人这点,还是比周太守这年轻人要准上许多的!”
“那也不行!怎么能为了诛杀董卓,搭上一个无辜少女的未来!”在王允的无谓态度前,周临终于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吼出了这段话。而王允听罢,更是怒发冲冠,愤然说道:“无知小儿!那董卓是篡汉的国贼,凡是大汉子民,谁不是恨不得而诛之!周太守,别以为你收留了貂蝉几个月,就能决定她去做什么,这种时候,她还是该听老夫的!”
一言不合,周临与王允双双怒视对方。在见识道对方的老顽固之后,周临转而望向貂蝉,用一副认真的眼神盯着她看,说道:“貂蝉,你还记不记得瞳歌对你说的话?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我没有资格为你做决定,王大人也没有。要不要成为连环计的一枚棋子,由你自己决定。”
“你!好呀,我倒忘了,那什么女事馆的赵瞳歌,就是你的姘头!”王允听了周临的话,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言语相辱。他倒不在意相助自己的『乱』武尊者对女权之时更为强硬,反而骂完赵瞳歌,对着罗孤说道:“罗太守,这就是你请来的好弟弟,你说他能共襄义举,他却处处言语相『逼』!”
面对王允的大吼大叫,罗孤低下头来,冷漠地看着他,说道:“大人,既然阿临来了,不如听听他的高见。连环计之事,或许可以从长计议。”
“你……你!”见向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罗孤也向着周临,王允气急败坏,一口气倒不上来,昏了过去。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貂蝉见此情景,叫了一声大人便扑了上去,周临捂面长叹,而罗孤,仍是那般冷漠淡然的神『色』。
好在这些日子以来,罗孤已成为王允最信任的亲信,王允的昏厥,被他说成是连日『操』劳所致,告知了司徒府下人。将王允送入卧室休息后,貂蝉坚持要在他身边陪护,衡天众则被安排在偏僻的客房,颇有些被疏离的意思。
在周临的客房里,衡天众六人聚在一起,商议相关事宜。之前还沉浸在董卓所带来的愤怒之中的他们,转眼间便面临如何保住貂蝉的问题。一番争论之后,翟燎气哄哄地说道:“大不了我们不干了,带着貂蝉会济北去。他们要真离了貂蝉不行,咱们就一路打到长安来,看王允老头怎么说!”
“就是就是,我现在不光想砸死董卓,还想把王允这个臭老头砸个残废,气死我了!”陈炀舞也是气得满脸黑红,胸前的小山包喘得此起彼伏。王昭锦倒还算理智,说道:“我们不能在董卓的必经之路上设置机关吗,我保证不会失手!”
无论冲动抑或理智,陈流都付之摇首,他说道:“很遗憾,公烈和炀舞的说法肯定不行,连十八路联军都打不垮董卓,更何况是我们衡天一路。至于昭锦……抱歉,董卓军的防备太过森严,影流还渗透不到能得来董卓行踪的地步。况且就算是有,你的机关若能挡住吕布,为何在虎牢关,清明他们会被打得那么惨?只要吕布还在他身边,要杀董卓,就难如登天一般。”
“但是,我们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貂蝉姑娘羊入虎口啊!”连陈流都一脸的无可奈何,郑誉更是急得直跳脚,说道:“大哥,快想想办法啊!”
此时的周临十指交叉放在鼻翼前,正黑着脸思考对策。听见郑誉的话,咬着牙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貂蝉接受那样的命运的,绝对不会……”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说道:“方便我进来吗?”
是罗孤!他的声音,不论变成什么样子,周临都记得一清二楚。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罗孤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夏未央三人,他对周临说道:“好久不见,阿临。”
“好久不见也不用让二姐带我来长安和你一起收拾这个烂摊子吧,大哥?”周临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道:“你分明知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貂蝉陷入深渊,为什么还要让她在我面前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