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奸』雄策马而逃,许褚拦在身前,储靖也只有尽力将他突破,才能追赶上曹『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带着伤的许褚,想抵挡住储靖,也不算困难。在一声怒吼之后,许褚疯了似得冲向储靖,大锤劈天盖地地砸了下来。储靖勒紧座下马的缰绳,那坐骑连退数步,才勉强躲开这一锤。
与此同时,储靖也飞起一刀,刺向许褚。虎痴刚抡过一锤,动作难以跟得上储靖的速度,眼看这一刀就要正中要害,许褚的身躯却突然一偏,手臂一抬,将储靖的青龙刀刀杆夹在腋下。铁血都督这才看破他的意图——虎痴并不若表面看起来那般愚笨,反而在战斗一途,是位十足的天才。论及迅捷,许褚远远及不上储靖,但说到气力,储靖不及许褚半分。虎痴施计赚来储靖的刀,将对手的兵器夹在自己腋下,虽不见得能将其诛杀,但拖延时间,却是极佳。
而虎痴想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这已足够。
青龙刀落在许褚手里,储靖双手紧紧握住刀杆,试图将刀夺回来。但许褚也偏偏手臂夹紧,绝不给他动刀分毫的机会。在技巧的博弈上,储靖已然轻敌,而在气力的较量上,他也远远不及许褚。眼看着青龙刀困在许褚腋下,动弹不得,储靖头顶冷汗不止,苦思冥想着对策。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刻,只听不远处“嗖”得一声,一杆短枪飞来刺向许褚。虎痴本来就在和储靖较劲,这突兀的一枪,使他躲闪不及,夹刀的那只手臂被短枪擦中,鲜血飞溅,许褚吃痛,放下了青龙刀。
猝然夺回大刀的储靖连人带马倒退几步,他望向短枪飞来的位置,只见郑誉策马而来,手中双枪只剩一杆——另一杆,方才是丢出去给自己解围了。
“二哥,我来对付他,你去追曹『操』!”郑誉凭着马快掠过许褚身侧,从地上捞回自己的短枪,退出去几步,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他不知虎痴底细,但储靖却知晓得一清二楚,他一扬手,说道:“不,你不是他对手,虎痴由我来抵挡,你去追曹『操』,务必将他拖住,到大哥来此为止。”
在战场上,储靖不仅是郑誉的兄长,更是他的将军。军令如山,郑誉听到兄长的话语后,未有半分犹豫,策马奔往曹『操』逃窜的方向。许褚见有人去追曹『操』,连忙要去拦住郑誉,储靖却猛劈一刀,挡在他的身前。铁血都督恶狠狠地瞪着虎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许褚。这一回,可不会再轻敌了。”
正说话间,两人再度陷入缠斗之中。凭储靖的武艺,本是难以和许褚相抗衡的,但如今虎痴身中数创,还吃了步对骑的亏,这才使两人斗了个难解难分。许褚跟不上储靖大刀的速度,一刀接连一刀,光是闪避就要费不少气力。储靖也不敢去碰许褚铁锤的力道,他深深知道但凡被碰到一锤,就有丢命的危险,也谨慎地躲开这摧山裂石的每一击。两人在混『乱』的曹军大营里斗得昏天黑地,难分胜负。
不知与许褚打了多久,储靖只觉得高手过招,眼里只有对手一人,他的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拆解在自己脑海中,自己也在尽力破除。直到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乐进骑在马上,手里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奔向许褚说道:“仲康,上马!”
乐进说着,右手飞起一铁钩,挡住储靖劈向许褚的刀。虎痴也趁着这机会上马,脸上难掩担忧地说道:“你回来救我做什么?主公怎样了?”
“主公布疑阵,让追击的那小子跟丢了。他不放心你,让我回来救一遭,别打了,快走吧!”从乐进的话里,许褚与储靖得知郑誉未能追上曹『操』,『奸』雄此刻已然安全撤离。那两人也再无战斗的理由,储靖有意放他们一马,故意将刀收慢,卖个破绽。乐进和许褚也顺势调转马头,奔逃而去。储靖坐在马上,长叹了一口气,环顾四周,遍地都是蓝袍蓝甲曹军的尸体,还有一批丢盔弃甲的,被铁血军俘虏,捆在一旁。所谓八门金锁、铁壁大营,都在储靖弹指一挥间,被烧成灰烬。这一战让『奸』雄不知损失几许,是否可以顷刻之功,使这徐州围解?
总而言之,铁血军的初战,以五万大破二十万,一战成名,也不过如此。
“云律!”就在储靖愣神的工夫,远处传来一声周临的呼喊。回头望去,兄长与同伴们已从南门来到此地,他连忙下马,迎了上去。对周临而言,储靖的到来就如及时雨,将徐州城的乾坤扭转。他深深信任着弟弟,认定他必能一举破曹,但当周临亲眼见证,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在曹军大营的烈火中,一对兄弟重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忠诚与信任,此刻不需太多言语,周临只是说道:“本来想让你一路西行打去长安的,世事难料,倒让你提前出山了。”
“不打紧,曹孟德的大军,正好可为铁血军的未来铺路。”这一路紧密的筹备,浴血的奋战,都在储靖一句豪气冲天中付之一笑。翟燎也凑到两位兄长面前,一脸羡慕地说道:“二哥,你的铁血军真是了不得。我们倾巢而出才破了曹仁曹洪把守的南门,你却把其余三门的曹军都赶走了,想不到,打死我也想不到!”
“不过对于二哥来说,这也是理所应当吧。”冉为望望储靖,又望望周临,开玩笑似得说道:“大哥,怎么样?二哥的马屁,我拍的还不错吧?”
“二哥!嗯?大哥三哥四哥也在?”正说话间,郑誉也从远处奔来。他匆忙下马,挠了挠灰头土脸的脑袋,满是羞愧地说道:“哥,我没用,把曹『操』给跟丢了。”
周临望着将头紧紧埋在胸前的末弟,有些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有什么可自责的,那本来就不是你能应付了的对手。就算是我和云律去追,兴许也会被他戏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