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新生的洛阳城楼上,望着自己一手重建的鼎盛东都,冉为心中感慨万千。阡陌交通,井井有条,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他来时这里荒芜一片,他留下半年,却做成了旁人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都难以成型的丰功伟绩。
“半年过去了啊,无忌。”身旁的储靖拍了拍他的肩膀,花将军如梦方醒,望向兄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向大哥夸下的海口,总算做到了,我肩上这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也终于可以放得下去。”
“清明从未怀疑过你能否做到,无忌哥。”王昭锦古灵精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靥如花地说道:“他几乎是斩钉截铁地答应下你的请求,一刻也未曾犹豫。”
今时今刻的洛阳,已然可作为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廷一座新都。冉为对周临的承诺,也终归是达成了。在此之前,周瑜和曹仁相继离去,新生的洛阳城四面都是归属衡天的要塞,固若金汤。冉为业已去信周临,知会他可将圣驾及朝廷迁来。
“既然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想回济北一趟。”虽然自己刚刚协助了举世无双的丰功伟绩,但王昭锦仍是有些愁容不展。她蹙眉望向储靖与冉为,嘟着嘴撒娇似得说道:“等清明他们迁来洛阳,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济北了。你们呢?不想回去看一眼吗?”
“怎会不想呢,在洛阳的这半年里,我做梦都会见到济北的一景一物。若是真的要常住东都,怕是会想那里想得发慌。”冉为颇有些苦涩地浅笑一声,他走向站在城楼阶梯处的甘宁,将自己的将印交给他,说道:“兴霸,我要回济北一趟,本部兵马由你掌管。只要别带他们北上黄河捞鱼,你想怎样都行。”
“公达先生,子义,文则,铁血军就暂且交托给你们了。不回济北再看一眼的话,我夜里会睡不着觉的。”储靖如法炮制,将自己的将印交给荀攸等人执掌,又望向一旁似乎生着闷气的王异,说道:“要和我一同回去吗,小异儿?”
方才储靖交付兵权的时候,唯独将自己无视,这对于向来倔强且自视甚高的王异而言,几乎是一种侮辱。她气鼓鼓地撇过头去,说道:“不必,我留在洛阳甚好。”
“你我约法三章,鲜有离开铁血军半步的机会,想来该有些烦闷才是。”储靖带着些调笑意味地走向王异,一字一句地说道:“济北是个好地方,金秋八月,连天麦『色』无限风光,我在那里看了十年也不会厌倦。你随我一同去,就当散散心,如何?”
软话说尽,储靖给足了王异面子。可少女偏是不愿接他的话茬,冷冷答道:“说不去就不去,我就待在洛阳,哪也不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围观的冉为王昭锦等人,都『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帽的笑容。
见意中人都不给脸到这地步,储靖面上有些愠『色』,他轻咳两声,以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是军令,你若不从的话,我就把你缚在马上绑去,都督夫人。”
听到储靖这话,周围的同伴都忍俊不禁。而王异则是一脸“还有这种『操』作”地后退几步,震惊而愤怒地瞪着储靖,说道:“既然你都打算绑我去,还问做什么?”
“你堂堂的都督夫人,铁血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连选择自己去向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很难做?”储靖一手撑在王异身后的砖墙上,再度呈一个壁咚的姿势,轻声说道:“我问你是尊重你,你不从,却是不尊重我了。既然如此,我为何还不搬出军令来,你说呢,小异儿?”
“储靖,你……厚颜无耻!”在储靖的俯首凝视下,王异羞红了脸,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而储靖则是不管亦不顾,兀自将少女打横抱起,任由她在怀中挣扎叫骂,回头对同伴们说道“无忌,昭锦,走,我们回济北去。”
三名衡天众星夜驱驰,赶回济北,要去再多看故土一眼。而与此同时,暗流涌动的寿春袁府偏房,姚倾一袭白衣,款款而来,跪向座椅上贪婪如鼠的袁术,说道:“大人,玉玺属下取来已久,寿春皇宫亦修建完工。不知大人,打算何时践胙称帝?”
“哈哈哈哈,慕之,你果然事事都做得深得我心。不过下一件,不知你办不办得好。”袁术望向脚下的姚倾,一脸欲求不满地说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济北的那位小皇帝,你可别让他活到洛阳,清楚吗?”
“属下领命。”跪拜已久的姚倾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乖顺如犬,亦狠辣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