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奉驾二字,站在不远处的王异眉头一蹙,随即戏谑地笑了笑,说道:“奉驾?果然是一如传闻中鬼神的作风,为人刀斧犬马,尚不自知!”
冷不丁地听到不知名少女的这一声嘲讽,张辽后退几步,向王异望去,怒问道:“你说什么?何言刀斧犬马,尚不自知?”
“和执『迷』不悟的人争辩,只是自讨没趣罢了。”王异并不答话,而是望向与张辽交战的储靖,说道:“储靖,你就和他纠缠下去吧。我倒要看看,鬼神知晓真相后,该会如何面对自己是姚倾棋子的现实!”
“你还真是敢赌啊,二嫂。”说话间,郑誉被高顺靠蛮力击飞出去数步,趁着这个空当,咬牙问道:“二哥,真这么赌吗?”
“别无他法,子君,就听你二嫂的。”在此情形下,储靖当机立断,而又意味深长地笑道:“暂且将一切都交托给大哥他们。况且……我已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吕布与姚倾那小子窝里斗的丑态了。”
与此同时,衡天中军阵前,托付了陈流速写信笺的离朱飞落在周临手上。他展信一阅,额头瞬间冷汗连连,惊呼道:“大事不好!姚倾拉来了吕布做盟友,从后军直『插』我们的布局。鬼神已经突破了云律与子君,下一步就是我们这一阵!”
“吕布?姚倾那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听见鬼神的名姓,赵瞳歌不禁有些『乱』了心神,她低头沉『吟』,兀自念道:“闻人在无忌那里,我们这一阵,还有谁能和他抗衡?”
此言一出,即便差距不小,但出于一腔热血,以及满心仇恨,翟燎还是上前来,毫不犹豫地说道:“瞳歌姐,我……”
“吕布?老子早想会会他,瞳歌丫头,交给老哥我吧!”还未等翟燎说完,典韦就率先开口,自请去对付吕布。在衡天军中,他是佘闻人唯一赢不过的人,代表着衡天军的最高战力。佘闻人能与吕布纠缠斡旋,他典韦,也必定做得到。
只是自己已抢先开了口,却又被同伴靠着一口嗓门夺去,翟燎心头多是不服,气鼓鼓地说道:“典老哥,吕布是文姬的杀父仇人,你别和我抢,我要亲自去和他做个了断!”
典韦毕竟是昔日引领狂神部走向鼎盛的寨主,向来都是个周全的人。他心里清楚翟燎不是吕布的对手,但也清楚他是个倔强的主,便陪着一张笑脸,言道:“公烈老弟,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不过这是衡天的家国大事,总要做到万无一失。你看这样,你攻左,我攻右,你我兄弟,一同制住那吕布,如何?”
“你们有心和他斗,他却不见得有心和你们纠缠。”就在翟燎也打算让出一步的时候,陈讽冷不丁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众人不解其意,他兀自开口解释道:“东来写信的时候,必定就是吕布军在山谷出现的时候。但他信中已经言明,吕布突破了云律与子君的防线,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几乎连一刻都未曾守住。”
“换言之,吕布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搅『乱』我军的阵型,给姚倾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你们觉得在这一条件下,他会勒住赤兔马,和任何一人交战么?”
一针见血!
陈讽的分析,让众人纷纷沉默下来。但不过一会,周临就灵机一动,抬起头来说道:“以我为饵,诱他留下如何?”
“以你为饵?”周临话说一半,赵瞳歌颇有些不明就里。而少年则是自信满满,有条不紊地说道:“吕布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数番戏耍利用于他,他怕是恨我入骨。他所奉行的,不过是区区一个姚倾的令,凭他的桀骜,绝不会放在眼里。只要我出言挑衅,他必会逐我而来。我周旋一番,典老哥与公烈从后包夹,他还想往哪里逃?”
“混账话!”听罢周临的解释,赵瞳歌扬起巴掌,假做要打,却终是悬在半空,只揪起他的一只耳朵,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前后都是一条直路,你胯下绝影再快,也绝快不过赤兔,典老哥和公烈的马,更是追不上来。到时候他赶过去,一戟劈过去,你送死吗?”
“疼……疼疼疼疼!瞳儿你松手,你听我说!”周临好一阵讨饶,赵瞳歌才松开手来。少年『揉』了『揉』耳朵,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青山,说道:“我可不会白白送死,赤兔绝影虽快,但在山间跑起来,却与凡马无异。我攀上半山腰,吕布骑着赤兔追过来,典老哥和公烈从后跟上,将他堵在这群山之间,不也是瓮中捉鳖吗?”
少年好一番解释,赵瞳歌才肯相信他不是有心赴死。眼下无计可施,也唯有用这铤而走险的策略擒住吕布。陈讽刚要开口提醒几句,众人身后的马车上,却传来了一道羞怯颤抖,却又坚定不移的女声:
“公子,既然如此,这诱饵,也该算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