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左侧山林,张辽与翟燎相杀多时,两人都是一股倔劲九死不悔的牛脾气,交战正酣,决不让任何人插手,连陈炀舞也只能眼看着干着急。一会是大斧劈断了张辽的披风,一会又是长刀拂过了翟燎的盔缨,到底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打起来,就不知何时才分得出胜负。
但战机稍纵即逝,陈炀舞早看见吕布追下关去,包围的指挥之一翟燎却忙着和张辽单挑,不知该如何是好。山下接应的刘备见状,也不得其解,带着关羽张飞过来,问陈炀舞道:“陈将军,翟将军与张辽斗了许久未分胜负,是否要备使云长翼德前去助阵?”
陈炀舞了解翟燎的性子,要是他决心打的单挑被人横插一脚,回头反戈一斧都是轻的。少女无可奈何,只有道:“情况有变,玄德公,你带着人马去包抄吕布,我和公烈在这里和张辽周旋。”
“这也无妨,可是……”刘备抬头看了看张辽数万人的军阵,在这山间密密麻麻如同罗地般,而狮吼营和潜豹营区区一万人,在他的常识里绝不是对手。但陈炀舞却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们和张辽是老相识了,彼此交手过不知多少次,却从不会置对方于死地。更何况他此刻面对的,是衡军精锐中的精锐。”
有陈炀舞这句话,刘备虽仍有所担心,但终是难再什么。大汉皇叔与两位义弟调转马头,率领四万衡军,直奔周临所在而去。
吐一口鲜血在胸前,吕布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佘闻人与赵子龙,似乎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竟能对自己造成内伤。一个是愚蠢执拗的手下败将,一个是籍籍无名的白袍辈,就算并肩作战,又怎占得了自己的上风?
吕布不相信,他的狂傲决不允许他相信这一切。这份狂傲也驱使着他握紧手中的方画戟,再度疯了似得径直劈向两人。猛虎下山般的膂力,抵御这一戟正是佘闻人所长,她率先挡在赵云面前,横起长矛拦住吕布的画戟。
鬼神的状态比之方才,虽已虚弱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一招还是压得佘闻人弯下了腰。赵云自然不会白白浪费女杀神的良苦用心,就在两人的兵刃相持不住的时候,赵云猛得从后蹿出,一枪刺向吕布腰腹,鬼神见势不好,连忙调转戟尖抵挡,却还是被长枪划过,擦伤左臂,鲜血涓涓流出。
再如此下去,鬼神的力气早晚会被两人消磨得一干二净。就算是吕布自己,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一点,为了扭转颓局,他索性破釜沉舟,以画戟顺着赵云的枪杆刺过去,直逼他脸颊而来。
好在鬼神经过几番受伤后,速度已大不如前,赵云很快捕捉到他的这一动作,闪身要躲,却见方戟猝然转过方向,朝着佘闻人直直撞过去。
声东击西,以一敌多,吕布几乎是打出心得来了。
“闻人,心!”见鬼神的目标是已然伤痕累累的佘闻人,赵云再不能沉着应对,他横持长枪,硬生生挡在方戟的猛击之下。只听“铛”得一声响,赵云的长枪几乎脱手,掌后虎口亦震裂些许,且有鲜血流出,令人触目惊心。
但也就是赵云负伤的这一瞬间,正是吕布的破绽所在。佘闻人大喝一声,挥舞长矛向他的头颅横扫。鬼神以心目探知这致命一击,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间弯腰躲避。长矛夹杂风势扫过,将吕布的凤尾紫金冠连同鬓发一齐从他的头顶劈断开来。
电光火石间,吕布鬓发披散,凄惨地哀嚎一声。只差一步之遥,佘闻人就能够砍下他的头颅,使鬼神授首。
但一步之遥,并不足以让佘闻人和赵云放手。见赵子龙又咬紧牙关握住银枪,佘闻人也收回长矛,与他站在一齐,道:“子龙,再放手一搏!”
“好,就在这一招将胜负决下!”与佘闻人心意相通,赵云亦将长枪收到自己身后,与女杀神一左一右,枪矛同时对准吕布的胸膛。随着“嘶嘶”的声响,两杆兵器被各自的主人缠绕上武躯,变得漆黑透亮,气势逼人。
那是刚刚将鬼神打得呕血的杀招,更何况此刻贯注了两人周身的武躯,吕布绝不敢轻视。他亦使出武躯,将双臂与方戟都变得乌黑,横起画戟,不动如山的抵御。
而就在这一刻,佘闻人与赵子龙双双大喝一声,枪矛一并出击,刺向已是强弩之末的鬼神。
枪如疾电,矛似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