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吻,赵云不知情之所起,也不知佘闻人若是清醒,又会如何回应。但他至少清楚自己心底,一往而深。
与此同时,立身于阴影的陈流正接收着一封又一封情报。他每看一封,就将那一封信笺丢入光芒明灭的火盆。暗影统领目光阴冷,咬着牙道:“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有你的啊,刘玄德!”
“刘备自己并无与主公过不去的理由,他的背后,恐怕是陛下和太尉府。”在陈流的身旁,铁血军的军师荀攸捻着自己的胡须,蹙眉道:“内事有董承,外事有刘备,这两人都是陛下拿来制衡相府和衡军的,谁都动不得,不好办、不好办!”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两个人不好办。周临又是个倔强的人,半个眼线也不让我在皇宫里安插,他有时着实真得有些令人无语。”陈流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在将手头上最后一封信笺扔进火盆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此一眼,他就满脸震惊,结结巴巴地道:“这……不得了,不得了。”
“怎一个不得了?”荀攸见陈流的反应如此之大,也凑近过来看那封信笺。一眼过后,他连退了好几步,惊呼道:“刘备手下的赵云……趁着闻人将军酒醉,亲了她一口?”
“他们两个早就有一腿,你又不是不知道。”短暂的惊讶过后,陈流恢复镇定,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地道:“我与闻人相识十年,她从十四岁起喝酒,十六岁后……就很少醉。就算是醉,也从不让任何人碰,瑾之和归兮也免不得一顿打。这个赵子龙……还真是开了一个名垂青史的先例。”
“乍看郎才女貌,也并不违和。”经陈流一点拨,荀攸也就明白了大半,他轻叹一声,道:“但赵云是刘备的人,就苦了闻人将军了啊。”
“和闻人得多了,她也听不懂,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清明,这我坚信。”陈流低头捻颔,苦思冥想地道:“试着从赵云之处下手,或许他会是我们悬在刘备头顶的一柄利刃也不定。”
“他若有负于闻人,不必我,清明会怒不可遏地……将他碎尸万段!”
再衡军某处营帐中,陈炀舞轻松惬意地将肩上醉醺醺的郭嘉扔在床榻上,对身后的周采薇笑道:“我回去睡了啊,你照顾好他,别在这过夜啊。”
“瞎什么呢,我不会和他过夜的。等把他伺候好了,我就回自己营里。”在嬉笑中,陈炀舞离开了郭嘉的营帐。周采薇吃力地将他一身长袍脱下,抱怨着道:“你你,病秧子一个,还偏逞强要喝。太史将军也是,非要灌你酒,回头他受了伤,我要在他药里放两味巴豆!”
“张嘴,吃药!”
将郭嘉一身长袍褪下后,周采薇又将他扶坐起来,要喂他服治愈心恙和抑制五石散毒瘾的药丸。谁知郭嘉迷醉之间,竟一把握住少女拿药的手,撒娇似得道:“我……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人一醉就会犯浑,郭嘉犯起浑来,就是不想吃药。周采薇嫌弃地蹙了蹙眉,一边把药往他嘴里塞,一边道:“你不吃药,那你吃什么?”
“吃你。”酒醉的郭嘉执意不吃药,他猛得将周采薇手中的药丸打落,将她扯到自己床榻上,翻身压在少女身上。还来不及惊讶,郭嘉就在周采薇腰间胡乱地摸了起来,还大有要解她束带的势头。
平日里弱不禁风的一个病秧子,压在周采薇身上,竟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少女大抵明白恋人酒后乱性,是要做些什么。她从前听冉为过自己和花酒的经历,也隐约知道周临与赵瞳歌、王芷兰与陈到如此放飞过自我。
但她未曾想过,自己与郭嘉的这一日,会来的如此之快!
不开玩笑,周采薇此时此刻,全然没有做过这样的准备。她想着陈炀舞还未走远,正张口要叫喊,谁知郭嘉竟兀自吻了过来。两人在一起了大半年,接吻得并不算少。但郭嘉虽有熏香的习惯,他又喝醉了酒,熏香的香气与酒气混杂在一起,周采薇不知不觉间,竟也迷醉了进去。
她迷醉进去,他也就进去。
“采薇……采薇”次日清晨,宿醉的郭嘉在半梦半醒间呼喊着周采薇的名姓。他觉得床榻略窄,一个翻身,手刚好碰到一处好似婴孩肌肤般的身躯。鬼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睁开眼睛,却着实吓出一身冷汗——
周采薇正躺在自己床榻上,未着衣衫,香肩半露,眼眶里闪着泪花,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