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显而易见的暗示。
花将军未曾想过自己只是讨好一下姐妹花,就能得百雀楼花魁的青睐,这羽凰的性子,当真让人捉摸不透。冉为浅浅一笑,也凑到羽凰耳畔,说道:“却之不恭,如此一来,在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一亲芳泽了。”
还以一声冷笑,羽凰揪住冉为的衣襟,颇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与楼上那两位姑娘,谁更让公子醉心?”
“呵,姑娘还是莫要强人所难的好。”被羽凰揪住衣襟刁难,冉为倒是不怒也不恼,反而好言好语地对着她,甚至搂住花魁的脖颈,说道:“牡丹国色天香,绝艳群芳,让人难以拒绝。不过桃花淡雅素净,亦别有一番风味,在下心驰神往。两者不可得兼,不如将我这颗心剜出来罢。”
“油嘴滑舌。”见惯了男人嘴脸的羽凰又是冷笑,她一跃下了酒池,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了楼中风流客们的视线。花魁到底是花魁,就算偶尔在百雀楼中露脸,也只是昙花一现。但风流客的兴致并不会由她的远去而淡漠,反而更加纵情享乐,醉生梦死。
而冉为,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也消失于酒池畔,回到二楼,坐在姐妹花的身旁,笑说道:“小姑娘你看,在下说到做到,舞罢就回来,绝不失约。”
“哼,瞧不出来,你剑舞得有模有样,还挺好看的。”一见冉为,妹妹就一手托着脸,将脑袋扭到别处去,不多看他一眼。而姐姐也是有礼有节地笑了笑,说道:“公子方才一舞,当真惊艳,小妹在楼上的时候,赞不绝口呢。”
“姐姐!”妹妹娇嗔地喊了一声,赌着气也不与姐姐说话。而冉为则是淡淡一笑,将姐妹两人的赞誉收到心底,说道:“这都是在下不务正业,闲暇时学来玩的雕虫小技而已,得小姑娘谬赞,着实惭愧。”
“我可没夸你,明明是姐姐赞不绝口,还好意思说我。”一来一回,两姐妹竟都将对方出卖给了冉为,显然对他舞剑青眼有加的,并不止姐姐抑或妹妹一人。花将军又笑了笑,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大姑娘和小姑娘竟双双赞誉,不敢当,不敢当。”
“话说回来,那个羽凰姑娘,舞起来也是极好看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妹妹谈起昙花一现的花魁羽凰,不禁好奇起来,凑过去问冉为道:“吴忌,我看她后来和你耳语了几句,是说了些什么啊?”
一曲舞罢,羽凰说与冉为听的话,颇有些少儿不宜。花将军忍俊不禁,又伸手敲了敲妹妹的幕篱,说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要知道了。”
“喂,小姑娘是我让你这么喊的,我早就不小了好不好?”听了冉为这话,妹妹的火爆脾气又被点燃,她隔着一张桌案就要去挠花将军的头,口中不服气地叫嚷道:“我……我都十七了,你真当我是小姑娘啊!”
佳人相伴,就算不曾与楼下的风流客们一般纵情声色,冉为也乐得逍遥自在。直到日暮黄昏,楼中的花奴出来,主持众宾客竞价住楼。入楼的这千人,个个都是家财万贯,富甲寿春。在几番争抢后,冉为与姐妹花都分得了百雀楼中的一处客房——两间房在二楼,相隔不远,夜深之后,花将军与姐妹两人道别,回到房中。
百雀楼中的客房,在这寿春城里亦是绝无仅有的豪奢,其间陈设亦是典雅华贵,甚至比花将军亲自监修的洛阳皇宫还要更胜一筹。点燃房中的火炉取暖,花将军只着一身轻衣,坐在床榻前吹响玉笛,笛声婉转悠扬,余音绕梁。
“公子好雅兴,不知可是等小女子,等的有些急了?”门前响起一道极为诱惑的声音,冉为睁开双眼望去,果然是羽凰亭亭玉立,站在那里。白日里端庄素重的花魁,深夜来访,却是期盼着一袭长发,裸着玉笋般的双足踩在地摊上,一身上下只着一层轻薄的纱衣,雪白的肌肤和神秘的内衬都隐约可见,令人怎能不动心?
“恭候佳人,荣幸之至,又怎敢说急呢?”冉为依旧坐在床榻上,他伸出一只手指,朝着羽凰勾了勾,算是挑逗。花魁倒也知趣,就一步一步地款款走到花将军身前,跪坐到他腿上,眉眼带笑。冉为拿起手中玉笛,戳在她胸前那一方沟壑,说道:“羽凰姑娘,你这么直截了当的吗?”
“呵,与我中意的人鱼水,还要扭扭捏捏的吗?”羽凰信手拨开冉为手中的玉笛,双臂挽在他的脖颈间,正要吻下去,而冉为亦将手放在她的翘臀上,轻抚享受。就在这时,羽凰的玉手无意间触碰到冉为脸颊一侧的皮肉皱褶,那是花将军面具连接的地方,极不起眼,也唯有这般亲密接触的时候,才会偶然为人发觉。
一时大意,冉为脸色一变,脑海里已谋划起将花魁灭口后如何在这百雀楼中自处的计划。谁知羽凰却只是在那皱褶处拨弄两下,就将玉手拿开,说道:“吴公子,似乎有很多秘密在身上。”
“羽凰姑娘的秘密,也并不少。”见羽凰对自己的面具并无兴趣,冉为又将手放回她的臀间,但他震惊地发现,羽凰的肌肤并不如看起来那般光洁如玉,反而坑坑洼洼,像是有不少伤疤,只是用药遮掩住而已。花魁嘴角顿了顿,落寞与悲苦在眼中转瞬即逝,只说道:“既然你我都是怀着秘密的人,不妨心照不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