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那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去,血顺着攥紧的拳头滴落在地上,声音清晰可闻。
他抬眸盯着对面三人,俊俏而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警惕,面色冷沉。
慎昭眸光微闪,“燕祁?”
见他如此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燕祁的脸色顿时更差了。
“你们是谁?我二叔派你们来杀我的?”
温虞啧了一声,“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就不太好使?我们要是要杀你,又干嘛费力救你?”
燕祁瞳孔微缩,向后退了小半步,浑身犹如刺猬一般竖起了利刺。
“那你们是司徒堡的人?”
如今的沧月城,与逐鹿堂有仇的,又有本事混进来的,除了司徒堡,燕祁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司徒堡么?跟我们是有点关系。”温虞见燕祁一副要砍人的表情,又添了一句,“你死我活的关系。”
燕祁一脸迷糊。
既不是他二叔派来抓他的,也不是司徒堡的人,那这伙人到底是谁?
慎昭问:“你毒害你父亲?”
燕祁顿时就怒了,“我没有!是我二叔陷害我的!”
燕祁不欲与一群陌生人多说,怒气冲冲地便要走,慎昭将他拦住,从怀里拿出了贺玄给的那枚令牌。
“我们是晋州司马贺玄的朋友,他与你父亲有几分交情,若是想活命,就把逐鹿堂的事告知与我们。”
燕祁仔细看了那枚令牌,确认是父亲燕无忌之物,对慎昭他们的身份已然信了几分。
他们寻了处较为静谧的地方,燕祁看着温虞跟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医药箱,压着满腹疑虑,将今日逐鹿堂之事简短道来。
前段时日燕无忌被司徒堡的家主司徒秦所伤,一直不见好,燕无忌的几位兄弟趁机造势,一直对外宣扬燕无忌不行了,打算拉拢人手好上位,燕无忌的儿子燕祁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故而在今日下午,趁着燕祁给燕无忌送药,便在药中下了毒,栽赃燕祁毒害燕无忌。
燕祁眼角泛红,下唇也被牙齿咬出了一个血洞。
“那碗药……是我一口一口地喂给阿爹,燕无鸣说是我毒害了我阿爹,倒也做不得假……”
温虞帮他裹好纱布,最后打结之时,加重了力道,疼得燕祁面容一扭曲。
“傻子。”她轻骂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把欲加之罪往自己身上揽的。”
燕祁抬眸瞪她,只因那通红的眸子泛着一层泪雾,气势便弱了几分。
慎昭语气微沉,“燕公子节哀。不过当务之急,是得自证清白,还燕堂主一个公道,平息逐鹿堂的内祸。”
燕祁摇着头,恼恨道:“他们早有图谋,阿爹身边的人全都被杀了,我的手下为了保护我逃出来也悉数覆灭,单凭我自己一人,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们。”
温虞挑眉,“谁说只有你一个人?”
燕祁看着他们,满脸抗拒。
“几位恩人肯帮忙,我也不能让你们涉险。如今几乎逐鹿堂上下认定了我是凶手,完全听从我二叔他们的吩咐,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慎昭也劝道:“阿虞,逐鹿堂人数不少,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温虞眼珠子一转,“只要证明燕祁是清白的就行了吧?”
她从芥子空间里翻翻找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几块黑漆漆的石头,吹去了上面的灰尘,摆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燕祁第二次看见她凭空取物,顿时也不哭了,瞪大了双眸,宛若看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