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师直接就问是不是又是因为她这样的问题,丁胜男不置可否,今天打架的事,好像是因她而起,但又好像完全与她无关。
“老师,这事怨我,与丁胜男无关。”程恺说。
“是吗?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班主任问。
“高严松出言不逊,我就打了他,然后其他人过来帮忙,郭小林又帮了我。”程恺说。
“老师,我就说是他先动的手吧……”高严松赶紧说。
“你闭嘴!没问你呢!”罗永莉喝道。
“程恺,你平时也不是一个调皮的人啊,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罗永莉问。
“我没有冲动,是高严松出言羞辱,我忍无可忍才动的手,老师,修养再好的人也有底线,更何况我不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程恺说。
丁胜男暗暗佩服,心想程恺这人平时不愠不火的,关键时候却是口齿伶俐的很,这话说得那是相当的有水平。
罗永莉也愣了一下,“那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说一下。”
程恺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只是如实陈述当时发生的事。
“那……丁胜男真的住你家吗?”罗永莉问。
程恺一时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到底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他拿眼光瞟了瞟丁胜男,想从丁胜男的表情上捕捉答案,他担心说错话惹得丁胜男不开心。
“老师,这事由我来说可以吗?”丁胜男说。
“行,那你说说。”罗永莉说。
“这是我的私事,我可以向老师坦白,但我不希望这些无聊的人听到,您让他们出去,我再说。”丁胜男说。
丁胜男说的这些‘无聊的人’,当然指的就是高严松他们那一伙人了。
罗永莉本来就不想为难高严松那一伙公子哥,听丁胜男这么一说,挥了挥手:“你们先滚出去吧,回头再收拾你们。”
高严松那一伙人本来是想听听丁胜男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故事,无奈班主任让他们滚,也只好滚出去了。
“老师也知道,我是贫困生,我家里很穷,以我家的经济能力,别说上这么好的学校了,就是上普通高中都困难,我能来这里上学,全靠程恺的爸爸资助,周末的时候程叔叔让我去他们家,所以程恺才约我一起回家,但高严松他们说我是程家的童养媳,老师,换作是您,您能忍受么?”丁胜男说。
罗永莉心里暗暗夸奖,丁胜男虽然来自农村,平时和同学相处不是很好,但其实她真的很优秀,而且她和程恺都表现出高于同龄人的成熟,她们说话都像大人一样,很少有那种稚嫩的腔调和语气。
“原来是样,其实同学们也只是有些误会而已,或许也无意羞辱,是你们太敏感了一些,这种事说清楚就好了,不能轻易动手打人,不管如何,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同学间要友爱互助,大家相聚在一起就是缘份,以后回忆起来都觉得这是珍贵的时光呢,我高中时的那些同学,现在偶尔聚在一起都亲热极了。”罗永莉说。
这样的话,当时的丁胜男她们当然是不会懂的。多年以后丁胜男才明白,那些时光虽然贫穷和略显空虚,但的确是最美的时光。不管是争吵还是嘻闹,都是岁月长链的一颗颗珍珠,串成了青涩而微苦的青春,当青春呼啸而过,渐行渐远之时,那些珍珠便散落于地,偶尔在记忆的角落拾起一枚,便能让人心疼得掉下泪来。
丁胜男和程恺都没说话,这是老班的训话时间,当然不容她们插嘴。
罗永莉叨叨了近半小时,说的大概就是同学要互助友爱,青春易逝要好好把握,精力要用在学习上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丁胜男她们听进去的不多,但谁都没顶嘴。
教导终于结束,丁胜男和程恺相互看了一眼,都松了口气,对于学生来说,最害怕的当然还是请家长,现在没要求请家长,甚至连检查都没让写,算是宽大处理了。
“这次的事就这样算了,以后不许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罗永莉说。
“是,老师。”丁胜男她们齐声应道。
走出班主任的办公室,大家又松一口气。
“胜男,晚上回去咱们谁也不许提这件事。”程恺说。
“我不回去了,我住学校里吧,反正周末食堂也有饭吃,我住学校就好了。”丁胜男说。
“可是爸爸说好让我们仨周末一起回家的。”程恺一脸的失望。
“我不去了,程恺,你也清楚,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很感激程叔叔和你们一家人,但我真的不想回去。”丁胜男说。
程恺脸上的失望更甚,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