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恺当然追了出来,但丁勝男躲到了旁边的小店里,看着程恺走远。她才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丁胜男漫无目的地又开始在街上溜达,心里在想着程恺的话。
也或许程恺说的是对的,她和贺思勉那么要好,贺思勉给了她很多的帮助,要不是贺家有钱,贺思勉也不可能給得了她那么多的帮助,她和贺思勉关系恐怕也不可能那么铁。
程恺说的話虽然偏激而难听,但其实不无道理。他一直在吃醋,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大多数的吃醋都是因为在乎,所以丁胜男其实没有理由责怪他。
但对于程恺提出的留在丽江,丁勝男却是绝对不同意的,边陲之地,日照时间长,冬天温暖如春。惬意而浪漫。但丁胜男没有资格享受这样的闲散生活,她要回到江宁去工作,她要努力做出成绩,她要赚钱,然后帮家里摆脱贫困。
匈牙利的裴多菲说,生命诚可貴,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对于丁胜男来说,只有财务自由了,那才是真正自由。对于封清远的那种流浪似的自由,丁胜男喜欢,但却不想要。
说曹操,曹操就到。转过一条街口,又看到了卖唱的流浪歌手封清远。
他依然自弹自唱,吉他盒里,还是少得可怜的几张零钱。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
他的校园民谣果然要比摇滚唱得好多了,他是那种恬静的人,适合拉菲一样的民谣,不适合伏特加一样的摇滚,一首《同桌的你》,唱得丁胜男心里微疼。
唱完一曲,封清远停下,对着丁胜男笑了笑,手指虚指着丁胜男,想了约有十秒,终于叫出名字:“丁胜男!”
“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你要是叫不出我的名字,我准备转身就走。”丁胜男说。
“你的帅哥男友呢?”封清远问。
“我和他吵架了,暂时冷战。”丁胜男说了实话。
“哦。”封清远说完,拿起吉他,准备接着唱歌。
“先不唱了,陪我聊会天好不好,我心情很不好。”丁胜男说。
“好啊,可是我不唱就没钱啊,我昨天本来是要请你们吃米线的,结果天黑也才有五块钱进帐,所以就爽约了,你们暂时不走吧?我今天再卖一天,就可以请你们吃米线了。”封清远说。
丁胜男忽然没来由地就红了眼眶,她赶紧抬头看天,丽江的天真蓝,又高又蓝。
贫穷对于丁胜男来说像恶梦一样让她急于走出梦境,但封清远却能坦然地面对贫穷,这让丁胜男很感动。因为,她做不到。
“呵呵,我可不是在你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啊,我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很可怜,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封清远说。
丁胜男也笑了笑,“我知道你不需要别人可怜,你其实是幸福的,因为你能放下很多别人无法放不下的东西,这是境界,常人无法理解,也无法企及。”
封清远又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他的笑如一杯清茶,淡而清香。
“你不会是讽刺我或者是调侃我吧?我一卖唱的流浪汉,哪来的境界?”封清远说。
“我说的是实情,你确实是有境界的人,换作是我,我就放不下那么多的东西。”丁胜男说。
“其实,我也放不下。”封清远也说。
“哦?你放不下什么?你把清贫的生活过得如此惬意,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丁胜男忽然有些好奇,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他是有故事的人。
“丁胜男,不如,你请我吃米线?晚上我有钱了,再回请你。”封清远忽然改变了话题。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丁胜男说。
一直以来,丁胜男身边的朋友都比她富,她一直都是最穷的那一个,没想到今天她竟然遇上比自己还穷的人,倒也觉得有趣得很。
对面就有一家卖米线的餐馆,封清远收好吉他,和丁胜男走进餐馆。
“丁胜男,我可以加一只卤鸡腿么?听说他家的鸡腿不错。”封清远说。
“ok,姐姐我大放血了。”丁胜男一挥手,豪爽地说。
“你恐怕比我小了近十岁,别在我面前称姐姐了。”封清远笑道。
“好吧,我是说我是别人的姐姐,没说是你的姐姐。”丁胜男说。
鸡汤米线上来,丁胜男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
“封清远,你说你也放不下,你放不下什么,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你现在吃了我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招供了?”丁胜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