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好了,师叔祖也不会阻拦。”九微子言语温和,“今后若遇到任何困难你自己无法解决的,随时去白水观找师叔祖。”
步裔兮心里感动,抿唇而笑:“多谢师叔祖。”
九微子叹道:“但愿你们姐弟往后能平平安安的,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亲的临终嘱托了。”
念及亡母,步裔兮不禁又想到了被害的父亲,默然神伤。
九微子知她忆起了往事,宽慰道:“逝者已矣,你姐弟两个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嗯。”步裔兮点头应声。
“没有别的事了,你回房去吧。”九微子说罢开始静心盘坐。
步裔兮放轻脚步,回了自己房间,从包袱里拿出当年姒天旋留给她的药瓶,久久凝视着,那沉痛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两年前,她十六岁,家住在泉平郡的一处五进宅院里,父亲步池在当地经营丝帛生意,颇有资财,步家也算是当地的一个殷实人家。
母亲在她十一岁时因病去世了,父亲因与母亲感情甚笃,之后一直没有续弦,专一做生意。她和弟弟跟着父亲过着恬淡无忧的日子。
不过女大当嫁,接连有人遣媒上门提亲,步池看到有位公子挺满意的便应下了。哪知父亲在前厅会客,步裔兮则躲在屏风后面偷瞄。那家公子和媒人离开后,她便强烈跟父亲抗议,只说看那个男子的面相,必是耽于酒色之人,她不想嫁。
步池当她任性胡言,不以为真,还命令她在家练习针织女红,等待下回男方家来纳采,问名,合八字。步裔兮心里极其不愿,不想坐以待毙。
第二日,趁父亲去了店里,管家也带弟弟去学馆了,她便悄悄地从侧门溜出去,到邻居赵大娘家找朋友玩去了。赵大娘家的姑娘和她同龄,二人从小爱在一块儿玩耍,闲聊,常常一玩便忘了时辰。
只是,以前每到用膳时分,总会有家里的仆妇去找她,可是这一日都过了午饭时分很久了,却还没见人来唤她回去。她不禁心里疑惑:难道是父亲回来发现自己不听话,故意不让仆人去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