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旋却并不理会,声音清冷而不容违抗:“孤更信任步裔兮。”
花言和礼官听了脸上都羞愤难堪,却无人敢多说什么。礼官把花含烟的庚帖交给了步裔兮。
步裔兮展开手中的庚帖,细细地看了一遍,凝神占算起来。不一时,她心中涌来一股巨浪,眼波不自觉地一闪,又很快以平静掩饰过去,心里却不停地自问:怎么会有这般巧合?她怎么也是……
“步姑娘,不知你看出来没有?小女的八字与殿下的合也不合啊?”花言似有点不服气地问道。
“相合。”步裔兮看了一眼姒天旋,将花含烟的庚帖交还给礼官。
花言得意道:“殿下这回该放心了吧?如方才礼官所说,小女的八字五行与殿下相生,将来必会成为殿下的贤内助,令殿下如虎添翼。”
姒天旋眉头微凝,眼眸深邃地望着步裔兮。
步裔兮上前一步,对姒天旋道:“殿下,在下刚才的话还未说完。”
众人惊疑地看向她。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又不容置疑:“这天下八字相合的人多不胜数,但是相合不代表有姻缘。比如花家千金与殿下,虽然八字相合,却命中无缘,做不成夫妻。”
花言闻之色变,也全然不顾任何师伯师侄的情分了:“你休得信口雌黄!含烟一出生我便给她算过命,她命里该与帝星相辅相成,将来是要成为天子内眷之人。你这样一说,岂不是暗指殿下没有荣登九五之命?”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越川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姒天旋,见主子此刻脸色已是阴沉得骇人。
久未出声的陆豫则表情淡然地望着步裔兮,他相信步裔兮不会颠倒黑白,若她说花含烟与姒天旋没有姻缘,那便肯定是没有。只是花言的话也不得不让他深思:若花含烟的命数当真如花言所说的一样,那么花言以前为何不让她直接参加采选入宫?
面对花言这般凭空指责,步裔兮神色不变,迎着姒天旋那阴云密布得似是下一刻便要大开杀戒的脸,泰然自若地陈述着:“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
姒天旋站起身,行至步裔兮跟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花家长女的命数当真如他所说那般?”
“是。”步裔兮虽不敢相信,却也不会隐瞒。方才她已占算出来,花含烟确实有常伴帝星之命,是可成为天子内眷之人。
花言看着步裔兮,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承认了?小女幸有此等少见的大贵之命,你却说她与殿下没有姻缘,你莫不是妒忌自己命数没有小女好,别有用心吧?”
步裔兮绛唇微抿,眼眸中也含了几分愠色,朝花言字字掷地有声:“我只是据实相告,请你不要妄加揣测。”
花言作色道:“如此明显之事,又怎能说是妄加揣测呢?”
姒天旋面上一冷,横扫了花言一眼:“步裔兮来之前,你和礼部怎么无人提起你女儿的大贵之命?”
花言脸色一白,慌乱地别开眼,礼官也低下了头。
姒天旋又踱步到礼官面前,口吻依旧森冷:“礼部的人是找的什么人合的八字?居然连那么罕见的大贵之命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