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裔兮微微摇了摇头,:“或许他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么一个可以亲近他的人,不想错过吧。”说着心底隐隐有些难受,对于姒天旋毫不犹豫地拒绝花含烟而选择她,她自己也推想不出缘由,难道只因为他与花含烟命里无缘吗?
“不是那样的。”端灵笃定道,“虽然外面都传二哥狠戾残暴,寡淡无情,可我最清楚二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人看上去是冷漠了些,不像六哥那样对谁都温润随和,可他并非真的冷漠无情。”
接着她又回忆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出生便不受父皇待见,我六岁之前也是很受父皇宠爱的。只是在我六岁那年,我母妃因为得罪了当时最受父皇恩宠的斓妃娘娘,一夕之间失了圣恩,后来虽仍是住在自己的宫殿里,却与打入冷宫无异,就连宫人都不把我们母女放在眼里。
“其他皇子公主没人愿意跟我玩,甚至还对我嘲笑、欺凌,后来有一回他们把我推到了冰冷的湖水里,那时是冬天,我冻得发抖,又不会水,拼命呼救,宫人看见了却没人下去救我。”
步裔兮听到此处,惊得顿住脚步:“为何?您可是公主,他们怎么敢不救?”
“是那几个皇子公主不让他们救,他们自然不会为了我一个备受冷落可有可无的公主去得罪更得势的主子。”端灵口吻有些凄凉,“幸亏二哥听到我的喊叫,把我救了出来。后来,他也受了寒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他怕我孤单,又常常去找我玩,陪我读书识字。
“他当时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总去陪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玩耍,哄她开心,这并不是什么轻松有趣之事,可他却坚持了四五年,直到后来他受了父皇之命外出征战,为朝廷效力。”
步裔兮听了心下戚然。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鸽舍旁边,看着索依和粟骕在训练飞鸽,步裔兮抬眼望着半空问道:“我听闻戾王殿下因为一出生便没了母妃,也一直很受冷落,那他从小在宫里是否也没什么朋友?”
端灵闻言方才低落的心情忽然明朗起来:“二哥从小在宫里确实也受到过孤立,但他在宫外有朋友啊,桓少傅和钟离将军便是他从小认识的。后来二哥经常去陪我玩,桓少傅他们知道了,还埋怨了我好久呢。”说罢她粲然而笑。
步裔兮见她心情转好,也不由地轻声笑了。
端灵一双明澈的眼睛盯着她道:“我跟你说这些呢就是想告诉你,二哥在我受父皇宠爱时并没跟我有什么接触,而在我失宠无助之时却长年相伴,这么做对他又能有何好处呢?他若真的冷漠无情又何须这么做?
“同样的,他想娶你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你能亲近他,才想把你留在身边。他若只想将你留在身边可以有别的名目,无需给你王妃的身份。他这么迫切想娶你为妃只能有一个原因——他对你动了心。”
步裔兮心底狠狠一颤,一股暖意袭遍全身,两腮微热,又不好让端灵看出她内心的羞赧,笑着打趣道:“公主殿下比我还小呢,怎的对感情之事这般清楚?莫非是满怀春情了?可现在分明才刚刚入冬啊!”
“好啊你!”端灵羞窘得杏脸一红,拿手去拍她,“我跟你说正题,你倒取笑起我来了!”
步裔兮躲着她,咯咯而笑。
端灵在樨园别院看着训练了飞鸽,又与步裔兮和索依下棋、游戏、闲谈,待了半日方才回宫。
晚上约莫二更时分,姒天旋来了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