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能泄露雇主消息是他们门中的铁律,他死活不肯说。”何魁有些无奈,这也是为何一定要让沐荀亲自过来一趟。
沐荀走到被捆绑住按跪在地的男子面前,仔细上下打量了一遍,清冷地命令道:“抬起头来。”
那男子缓缓抬起了头,乜斜着沐荀。
“倒还有几分硬气。”沐荀轻轻扯了扯嘴角,“我来问你,三年前让你们去寻找经书的人是不是圭天师?”
男子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沐荀凝视了他片刻,又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是圭天师。对吧?”
男子依旧没出声,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沐荀看了看他的神色,忽而笑道:“其实我早知道是谁了,那人长得肥头大耳,身高体粗,还留着八字须,是也不是?”
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转瞬即逝。
沐荀尽收眼底,紧接着冷声说道:“不对,他其实长得尖嘴猴腮,细眉小眼,蓄着山羊须。没错吧?”
那男子眼神忽然一滞,神情微僵,很快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必审了,”沐荀走近何魁,低声道,“去戾王府转告姒天旋,三年前带人去杀害了步姑娘一家老小的人是贯孚。把此人也押过去,或可做人证。”
沐荀虽在长雒逗留这些时日,随麓王出入过不少场合,见过贯孚两次。方才他想起步裔兮怀疑圭余的弟子,便有心出言试探,没想到还真试了出来。
何魁领命,准备将那男子打晕,带去戾王府。孰知那男子趁他们不备,一个箭步撞向了房中石案的一角,顿时流血汩汩,倒地而亡。
众人一惊,沐荀低喃道:“他想必是听到了我刚才的话,知道自己泄露了雇主的消息。罢了,先去戾王府送口信吧。其他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几名下属依命分头行事。
沐荀心情有些灰败,耽搁了半日,该启程回丹凤城了。他站在栏杆旁极目远望,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了步裔兮的面容。闭了闭眼,尽力不让自己再去想她,深呼吸一口,他才迈步往楼下走。
刚经过一个房间,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细碎的娇笑,继而又是娇滴滴的委屈的声音:“可是等公子娶了程姑娘,怕也不敢再来这里见奴家了。恐怕还会忘了奴家。”
沐荀忽地住了脚步:程姑娘?
随后是一道带着几分酒意的男声:“我娶了她又如何?她敢管我?她成天给人看病,不知道摸过多少男人的手,兴许还看过男人的身子呢?不知已脏成什么样了!你当我愿意娶她?要不是我娘逼着我娶,说不能损了我阮家书礼世家的名声,我才不娶呢!”
女子道:“可是程姑娘是全城有名的大夫,我们有的姐妹还找她治过病呢,她医术好,人长得也美貌如花,就是爱冷着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瞧不起奴家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