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犹未完,但见沐荀“唰地”抽出利剑,寒刃在烛光中一晃,“哐”地插在了面前的木质茶几上,吓得阮才瘫倒在地,两股打颤。方才一刹那,他以为沐荀要拔剑杀了他!
花魁也吓得连连趴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沐荀睨着阮才,声音如寒冰般彻骨:“三日之内,去退婚,不得说程姑娘半句不是。若是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诋毁程姑娘,我这剑下回要刺的可就不是木头了。”
阮才早已面如土色,奋力地吞了吞口水,连连应声:“好,我退婚,我马上回去退婚。”
说罢使劲从地上爬起来。
沐荀待他一起身,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嘴边砸去两拳。
阮才的脸瞬间鼓得老高,双唇一片青紫,鼻子还流了血。
“口无遮拦污蔑程姑娘,这是给你一点教训。”沐荀说完拔剑入鞘,拂袖离开。
阮才呆愣半晌,胸中无比愤懑,却又只能憋在肚子里。他长于书礼世家,今日这事他不占理,若是传扬出去,污了门楣,别说他母亲不会护着他,就是族中长辈也饶不了他。说不定还会除了他的祖籍,把他赶出阮家,那以后他岂不是要落魄潦倒,如何度日?更别提能过这等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这口怨气再大,他也只能忍了。
沐荀离开幽楚馆之后,去了一处茶楼的雅间。不一时,何魁来了雅间,小声禀道:“少主,消息已经当面传达给了戾王。”
“好。”沐荀端着茶杯,凝视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在思忖着什么。
何魁又道:“少主,我们该出发了,再晚恐怕赶不及除夕夜的团圆饭了。”
沐荀沉默片刻,道:“我还有事没处理完,不回去过年了。让人给家里送个信。”
何魁惊讶,随口问道:“少主还有何事?”
沐荀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没出声。
何魁方觉自己逾矩,忙道:“属下多嘴。”
“关乎别人一生命运的大事。”沐荀悠悠地说道,随即放下茶杯,起身出了雅间。
何魁听言呆在原地,一时摸不着头脑。
程家医馆。程启下午出外诊,馆内现下只有程嫣如一人坐诊,因着天寒,来看病的人都站在屋里排队等候。程嫣如问诊轻声细语,屋内非常安静。
忽然,门帘被人撩开,一个高大的男子带着一身寒气阔步走进来,径直往程嫣如面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