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媱自小出身武将世家,性情向来爽利不拘,方才见夫君含糊应对,心里早有几分不快,此刻见皇后询问自己,便直言道:“回禀母后,目前看来,府里最有嫌疑之人,是花侧妃。”
“胡言!”姒天枢高声喝道,两眼嗔视着曲媱,“你别因为妒忌可蕊,就污蔑她。”
皇后纤长的远山眉狠狠一皱,低斥姒天枢:“你急什么!让媱儿把话说完。”
姒天枢哼了一声,恨恨地把头偏向一边。
曲媱也不恼,反正自她嫁入恒王府以来,姒天枢维护花可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淡淡地继续方才的话:“妾身经过询问,得知花侧妃身边的人曾察看过大夫给卢侧妃开的方子,而卢侧妃正是因为方子上多了一味有毒性的药,才导致滑胎的。
“但是花侧妃矢口否认,我等也无法证明那方子上后加上的那几个字是花侧妃的人所写,故而也无法断定是她。”
皇后素来瞧不上花可蕊,不仅因为花可蕊是庶女出身,还因为她只知道使些狐媚功夫把丈夫缠于绣榻,独占夫宠,却又于夫君的宏图大志毫无助益。
此时听得她有谋害自己孙儿之嫌,皇后便更加对她厌恶几分,瞥了一眼姒天枢:“你宠花氏本宫不管,但若花氏想谋害本宫的孙儿,本宫决不能容她!”
“母后,可蕊那么温柔善良的人,进门后连一个下人都不敢得罪,又怎么会去害人呢?”姒天枢争辩道,又指了指曲媱,“是她狭隘善妒,容不下可蕊,您别听她的。”
皇后勃然大怒,厉声呵责姒天枢道:“她一个堂堂正妃,过门不到两个月,自己还是新妇,就看着你又纳了新人,看着你独宠侧室,却从没在本宫面前有过半句怨言,你还说她善妒?本宫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你给本宫听着!从今日起,你每月去媱儿房里的日子不得少于半月,尽早给本宫生个嫡孙。否则,花可蕊就等着被贬为侍妾!”
“母后!”姒天枢十分不满。
“住口!别一门心思沉于女色。”皇后亦是气愤之极。
姒天枢见母后大动肝火,也不敢再多言。
皇后平了平气息,方道:“听闻那什么叫癸朗的匪贼潜入都城来了,现下姒天旋和姒天玑都等着抓获癸朗向你父皇邀功呢,你倒好,不想着怎么抢先一步抓住盗匪,反倒还天天留恋温柔乡!你是想气死本宫吗?”
姒天枢面红耳赤,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此事,儿臣会尽快着人去办,一定赶在他们前头抓获癸朗。”
皇后低哼一声:“但愿如此。你要清楚,我们现在的形势不比从前了,但凡有任何机会,都须得牢牢抓住。”
“母后教训得是。”
“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皇后特意看了曲媱一眼。
“是,母后。”姒天枢悻悻地答道。
“退下吧。”皇后朝他们夫妇挥了挥手。
姒天枢与曲媱便行了礼告退了。
皇后望着他二人的背影,烦闷地捏了捏额头。她没料到儿子竟然被那花可蕊迷得糊涂到不知轻重的地步。全然不顾及曲家的颜面,如此曲媱轻慢,他忘了当初娶曲媱的初衷了吗?
那个花可蕊有什么?不但对他背后的势力毫无助益,还迷得他疏于正业。皇后两眼凝视着前方:看来,还真得让人盯紧了花可蕊。
谁也不能耽误她儿子的宏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