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旋展开帛书,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个金丝玉珠手链。他认出这手链是端灵随身佩戴之物,又把帛书阅览一遍,神色一凝,对步裔兮道:“果真是癸朗抓走了端灵。”
步裔兮也看到了那条手链,记得是以前端灵来别院时戴在手上的,遂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端灵现下正安然无恙地待在一间破庙之中,若要他交出端灵,需于三日之内,拿贯孚去换。”姒天旋剑眉深蹙,“不知这个消息他还告诉了哪些人,或许姒天枢和姒天玑他们也知晓了。”
“不一定。”步裔兮道,“癸朗在都城潜伏已久,许是早已摸清了各位王爷的情况,这几日,说不定他也得知了殿下与端灵情谊最厚,因此才通知殿下前去换人。况且,越多的人知道他的踪迹,对他越不利。我想他应当不会行此下策。”
姒天旋微微颔首,吩咐越川道:“此事不可声张。你先回王府,召集五名虎卫营最拔尖的护卫,去孤书房外等候。”
“是。”越川领命而去。
步裔兮担忧道:“殿下要亲自带人入宫捉拿贯孚?”
“嗯。”
“可贯孚有圭余护着,若圭余在圣上面前进了谗言,定会对殿下不利。而且,那御游宫守卫森严,圣上也不时会宿在其中,行事恐怕不易。”
“那也得把人捉出来。”姒天旋想到圭余一党便面露愠色,“贯孚当年滥用职权,害了多少条无辜性命?死有余辜。只恨没有确凿证据,动不了他,这次癸朗来找他报仇,还能换回公主,也算他死得其所。”
步裔兮也是嫉恶如仇之人,当然不会对贯孚等人有任何怜悯之心,只是担心姒天旋:“那你小心行事。”
姒天旋点了点头:“我先回府。你这几日安心待在别院,尽量不要出门。敕乌安插进来的奸细已经到了长雒,暂时还不知其目的为何,一切小心为上。”
“嗯,明白。”步裔兮应道。
随后,姒天旋飞身离开了别院。
当天夜里,皇宫禁苑。
姒天旋与越川等几名护卫全都扮作黑衣人,潜藏在御游宫外,依照白天议定的计策伺机行事。此行必一击得成,否则打草惊蛇,以后便再难有机会了。
贯孚依照圭余之命,闲闷在住处已经两月有余,早觉憋屈难耐。时常在夜里出屋去,到御游宫附近走动。有时还让人从宫外给他带几坛好酒过来。他名为道长,暗地里哪管什么清修,不过是个酒肉穿肠过的凡夫俗子罢了。
这晚,他百般无聊,到了二更还未歇息,正思量明日让人弄些酒来吃,忽见一个禁卫向他走来,低头小声禀报:“道长,有人给您送来仙品,正在西角门外等候。”
“仙品”乃是贯孚与送酒之人的暗语,他一听便明白了,应道:“我知道了,有劳。”
一心惦记着美酒佳酿,贯孚并未察觉到这位前来报信的禁卫与平日的禁卫有何不同。他疾步往西角门而去,也没发觉那禁卫也正跟随在他身后。
贯孚早就重金贿赂了御游宫西角门的守卫,因此,得以出入自由。
一出角门,他便直直去了以往的老地方。约莫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以为是惯常给他送酒的人,刚想低喊一声,突然“呼”地一声,一个黑布袋套在了他头上。欲待疾呼,身上又被人点了穴道,出声不得,动弹不了。
越川与两名护卫火速将其五花大绑,带到了姒天旋面前。
姒天旋朝他们颔首,示意立即带人离开。
林间破庙中,癸朗自从派练芷给戾王府传了消息之后,便一直静候在间壁之外,等待姒天旋等人到来。
夤夜时分,他听到树林间有动静,立时睁开双目,点燃了破旧供桌上的几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