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呼犁轻叹,一双鹰目牢牢地锁住她瘦削的脸庞,似有几分怜惜。
步裔兮垂着眸子,平平淡淡答道:“还活着就好。多谢大王给了我一条活路。”
呼犁极不愿见她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一株没有生命力的干花,看着还美丽,其实内里已然枯萎了。
他想要的是一个灵魂鲜活的步裔兮。
“知道我为什么放你出来吗?”他靠近步裔兮一步,耐着性子问道。
步裔兮直言:“不知。”
若是想逼自己替他占算未来之事,在马厩之中照样可以,不必让自己出来,还让人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她确实猜不到他的想法。
呼犁脸上渐渐扬起得意的笑容:“我敕乌大军打了大胜仗,你听说了吧?”
步裔兮垂下目光,沉默不答。
“稍事休整,我敕乌大军便会乘胜追击,一路南下,直指太启都城。”呼犁大手一挥,指向南边太启国的方位,“到时候,你若是思念家乡,想要吃什么家乡特产,用什么家乡物件,我都可以派人从长雒给你运过来。”
步裔兮暗惊,难以置信:“大王,你……”
“没错,我今夜便要你成为我的妃子。”呼犁伸过手去,想要捏一捏步裔兮的下巴。
步裔兮敏捷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去,秀脸上神色铁凝:“大王难道忘了,我是个不祥之人。”
“呵……”呼犁冷笑,浑然不信,“这话骗我一次就够了,当真以为我还会傻得再被你骗一次?”
步裔兮心下微乱:一旦呼犁起了疑心,便很难再让他信任自己。
如此,只好赌上一把:“大王,我前几日在马厩中听闻大军得胜之时,就已起过一课。这次太启国会派出更得力的大将前来应战,贵国大军根本没有胜算。”
呼犁神色一滞:“此话当真?”
“太启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大王便可收到前方探子的密报。”步裔兮不慌不忙道。
呼犁眼眸不安地转了转:“他们派了谁作主帅?来了多少兵马?”
步裔兮抬眸直视着他:“大王,这次贵军能够以少胜多,多半是靠运气。是太启国的将军刚愎自用,大意轻敌,才落得个惨败。如果换上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大将,贵军并无胜算。”
呼犁愤然拂袖转身:“哼,我敕乌将士个个都是精锐,可以一敌百,怎就没有胜算了?”
“大王心底当真这么以为?”步裔兮眸光如炬,似能看穿呼犁的心思。
呼犁冷哼不语。
步裔兮恳切道:“大王,战火连天,苦的是黎民百姓。何不止戈散马、休养生息,两国就此睦邻友好,共享太平呢?
“太启国一向崇尚友好邦交,早在一百年前,太启和敕乌的先君便缔结了盟约,要互惠互市,和平往来,大王何不将这一约定延续下去,造福子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