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纨绮低声行礼,“姑娘刚服了药睡下了。”
“晚膳用了吗?”姒天旋望了望里间。
“喝了一碗粥,说是没什么胃口。”
“去找一床棉被过来。”姒天旋放轻脚步,走向里屋。
里屋内离卧榻不远处生起了炉子,炭火驱走了不少寒气。
他俯身,借着银烛微光,端详着步裔兮虚弱而恬静的睡颜。目光触及那缺乏血色的双唇,他心头揪了揪。
夜阑人静,步裔兮从睡梦中渴醒,喉咙有些发痒:“咳咳咳……”
“兮儿,怎么了?”姒天旋倏然一惊,从床边直起身子,披在身上的锦被滑落在地,“要喝水吗?”
说话间,他点燃了床头的灯烛。
步裔兮忍住咳嗽:“殿下,你怎么在这?”
姒天旋从炭炉旁边拎起铜水壶,往瓷杯中倒满,端至嘴边试了试水温,方才递给步裔兮:“温热的,正好能喝。”
步裔兮接过来,一连几口喝光了。
“还要吗?”姒天旋用袖口给她擦了擦嘴角。
她摇了摇头,看见地上被褥:“你一直在这守着吗?”
“我不放心你。”姒天旋把被子拾起来抖了抖,重新披在身上,在木凳上坐下。
“晚上寒气重,你这么守着我,万一也染上风寒……”步裔兮心下愧疚又担忧。
“我身子可比你结实多了,屋里还烧着炭火,一点事儿都没有。”姒天旋朝她笑了笑。
步裔兮抬头往窗外一望,天还未明,估计还不到卯时:“殿下,你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我没有大碍,昨日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大冷的夜晚,赶我走?”姒天旋声音温润,一双星眸在烛光掩映下流溢着看不懂的神情,似是幽怨,似是逗趣。
步裔兮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你可以去旁边厢房里,多睡一会儿总是好的。这样坐了一夜,手脚也该麻了。”
“不如就近解决,床榻这么宽,你往里挪挪,我将就一下?”姒天旋嘴角噙着笑,言语间散发着幽幽蛊惑之意。
步裔兮愣了,苍白的脸霎时漫上一片绯红,双手捏紧了被头,抿着唇没动。
姒天旋清浅一笑:“罢了,不跟你一个病人抢地方。待过几日,把你接到戾王府的卧房,你也就没有理由再赶我了。”
“什……什么意思?”步裔兮乌澈的双眸眨了眨。
“你不会忘了我们的婚事了吧?”姒天旋把脸凑到她面前,煞是严肃地“兴师问罪”。
“没有!”步裔兮连连摇头。
姒天旋扬眉莞尔:“我让礼部察看过了,六日后便是大吉之日,你我完婚。”
步裔兮轻轻点头,迟疑片刻,问道:“没有人又异议吗?”
“父皇都应下的婚事,谁敢有异议?”姒天旋似是察觉到她的顾虑,岔开话题,“昨日圣上论功行赏,想不想知道圣上是怎么赏我们几个的?”
“你说。”步裔兮想知道皇帝是如何赏罚睦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