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桓骞随意地往书案旁一坐,“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姒天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楚将军是相中你了,上午还托人找我爹做大媒呢。”桓骞取下一支毛笔捻在手里,缓缓地捋着笔尖的紫毫。
姒天旋轻哼:“除了步裔兮,我谁都不娶。”
桓骞手上一停,正色问道:“你真没想过裔兮会不会……”
“不会!”姒天旋骤然打断,顿了顿,“她若真有什么事,不会那么坦然地回到我身边。”
这也是他无比放心之处,他知道步裔兮骨子里存着的,是刚烈。
桓骞好奇心不死:“万一……呢?”
“我照样娶她!”姒天旋没有犹豫。
步裔兮早膳后这一觉直睡到了下午方醒。
“轻罗。”她唤了一声,不见回应,“纨绮。”
亦没有回应。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她下了床,穿好衣裳,理了云鬓,感觉身子明显好转了许多,索性出外看看。
推开房门,便看到几名护卫和侍女一起踩着木梯正张灯结彩,没人注意到她。
见众人都在为自己出嫁之日做准备,她心下欢喜。
但转瞬间又敛起了笑容,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转过一个拐角,她欲往前院走,却忽然听见旁边耳房内隐隐传来交谈声。
“你是听谁说的?当真吗?”她听出来,问话的人是纨绮。
“就是秋大婶,她是负责洒扫王府后院的,她说她亲眼听到殿下在书房大发雷霆,那几个大臣临走时脸色可难看了。”这是轻罗的声音。
原来她们两人在这里说悄悄话呢!
步裔兮正要推门进去,蓦地又止了脚步,她听到轻罗继续道:“王府那边有人出去采办的时候,就听到了流言蜚语,说我们姑娘早就做了敕乌王的女人,说殿下要娶个残花败柳为妃……”
“谁在那儿胡说八道呢?”纨绮愤慨无比,“污人清白,真该把他揪出来,直接下大狱!”
“你说,我们姑娘会不会真的……”
“轻罗!你怎么也这么想?”
“不是,我就是替姑娘委屈。本来早该成戾王妃了,突然被那帮人掳走,横生这许多波折。”
步裔兮没再往下听,轻轻地走向前院。
她此刻心如乱麻。她忧虑的事果然发生了。
昨晚姒天旋提到完婚之时,她便开始担忧。方才看着院中众人紧锣密鼓地忙碌,她更是害怕这一切美好终要成空。
别人都有了猜测,那么他呢?他是否也早已有过猜疑?
他会作何感想?
步裔兮想到此处,忽而顿住了脚步,转身走到一个护卫面前:“麻烦你去王府传个信,我想马上见殿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