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护卫装扮的姒天旋和乔装成侍女的步裔兮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姒天旋担心露出破绽,忍住没去扶步裔兮,两人之间保持着两三尺的距离。
而姒天玑的人也很机警,似乎察觉到戾王府派了不少护卫暗中跟随,便没继续靠近,发了专用信号通知玦王府之后,便找了隐蔽之处潜藏起来,分开监守着青羊观的各个方位。
姒天玑收到信报之后,眉头紧皱:“三辆马车里的人都是护卫和侍女?可看仔细了?没有戾王妃?”
安插在戾王府周边的人都在戾王大婚之时见过步裔兮,没有不认识她的,这叫姒天玑一时诧异了。
贺粲稍一思忖,忽然想到什么:“殿下,戾王既然想到用障眼法,那么也定会想到乔装打扮。在下敢断言,这三对护卫和侍女中必有一对是戾王夫妇假扮的!”
“对啊,孤怎么没想到!”姒天玑激动得一拍手,“快,刚才说他们都去了哪些地方来着?东锣巷,青羊观,还有哪里?”
“东南边的碧澜阁。”贺粲答话,“殿下,现在尚不知戾王去的究竟是哪一处,不如让派出去的人,将这三处统统围起来,任他戾王在哪也逃不了了。”
姒天玑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就在姒天旋和步裔兮出门两刻钟之后,他便增派了大量人手尾随追赶,现下大概也快追至目的地了:“铁振,即刻通知下去,把这三个地方给孤围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别放过!”
“是!”
贺粲捻着山羊须寻思了片刻:“殿下,按路线来看,这三处要属碧澜阁离王府最近,且是个僻静所在,便于密谈。
“您不若先去碧澜阁,如果发现不是戾王夫妇,还可以再去另外两处,也不至绕太多弯路。”
“不,”姒天玑摇摇头,“你忘了,戾王妃的师傅是个道姑,而道姑最可能去的地方,该是道观。”
“青羊观?殿下,这会不会太明显了?”贺粲有些怀疑,“道观里常有人进香,人多眼杂,难道他们不怕走漏风声?”
“姒天旋有时候就是爱反其道而行。”姒天玑十分笃定。
青羊观是长雒郊外的一处不大不小的道观,此时确如姒天玑所言,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步裔兮与姒天旋进去之后不久,便有一灰袍小道士上来迎他二人,与步裔兮对上暗语之后,领着二人绕过几道廊庑,穿过一个个小院,来到一处幽静的木屋。
“二位要见的人便在这木屋之中,小道先行告退。”那小道士朝二人行了拱手礼,随即离开了。
姒天旋环视了一眼木屋周围,低声问身边的人:“刚才你和那个道士说的是暗语?”
“对,师叔祖传来的帛书上写的,我想着应是有什么特殊用意,便记下来了。”她轻声回答,边说边往木屋走去。
刚踏上屋外的木板台阶,便见屋内似乎有人影在动。
须臾,木屋的门“吱呀”地从里面开了,一位白衣束发,头戴逍遥巾的女道长如傲雪青松般立在了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