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些树枝来生火,天黑了,山里冷。”
“你能不能别走远了,我……害怕。”她小声说着,有些难为情:是自己提出来要在这里守着的,现在又说害怕,他会不会嘲笑自己逞强?
沐荀淡淡扬起一笑:“我不走远了,就在离你两丈以内,你一转头就能看到我。”
“好。”她点点头,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一刻不离。
借着昏暗的天光,沐荀很快便拾到了一大捆枯枝干柴,在程嫣如身旁生起了一小堆篝火。
有了火堆的亮光,程嫣如不再像方才那么害怕,但毕竟是冬日夜里,寒风凛凛,纵然面前的火堆燃烧正旺,后背却仍旧冷飕飕的。
沐荀挨着她坐下,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她披上。
外袍里层的温暖瞬间包裹了她,可她又解了下来,招招手示意沐荀:“你靠近一点。”
沐荀挪了挪身子,紧挨着她。
她把外袍摊开来,一半搭在他肩头,一半披在自己身上,笑道:“还好你这外袍宽大,勉强可以两个人披。”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两个裹得更严实,想知道吗?”沐荀颇有点神神秘秘地逗引她。
“什么办法?”能裹得更严实更保暖的办法,她当然想知道。
“你过来,到我面前来。”
程嫣如依言抬腿跨了两步蹲在他身前。
沐荀把双腿一左一右张开,指了指自己面前能容下一个人的空地处,示意她:“坐这儿。”
程嫣如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沐荀便握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拉入他的怀抱。
她脸上一热,有点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沐荀顺势收回双腿,圈住她,又把披在肩上的外袍收拢来,将两人裹得密密实实:“这样是不是严实多了?一点风都进不来。”
他微垂着头,附在她耳旁轻语。
浑厚低柔的嗓音惹得她心里颤动不已,满脸绯红,堪比落日前的晚霞。
他如此亲密的呵护,让她差点觉得自己是他宠在心底的女子。可是,她明明很清楚,他心里爱慕的人是裔兮啊。
她不知道这一刻的他,心里作如何想,不知是否也对她有了一些些情意?
而此时,伏在她肩头的沐荀正闭着眼兀自享受着这宁谧的瞬间,这份安心与惬意,他似乎从未体会过。
姒天玑还未醒来,四野寂静,唯有枯柴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程嫣如被沐荀这样环抱着,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心里噗噗直跳,偏偏周围还特别安静。
怕他看出自己紧张,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打破沉寂:“你知道玦王的伤是怎么来的吗?而且都是些刀剑伤,难道他遇到刺客了?”
沐荀沉吟了片刻,睁眼看着面前的火焰:“白天,有沐家人看到玦王带着一群府兵出了城,去了数十里外的青羊观,而在此之前,戾王府也正好有人去了青羊观,据说是戾王和王妃。”
啊?程嫣如暗惊:“你是说戾王和裔兮?那,他们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