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如疏离地摇摇头:“殿下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她心念着给病人换艾柱,看了一眼姒天玑:“殿下若无事,我便先去照看病人了。”
“你忙你的。”姒天玑只是来看看她,无意打扰她的正事。
程嫣如便从药柜里拿出新的艾条,走向一位躺在榻上的病人。
姒天玑跟随其后,从旁观看。
少时,程嫣如换完艾柱,到柜台处着手写药方。
姒天玑弯着一条胳膊搭在柜面上,嘴角勾了勾,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嫣如,微叹:“我为何不早些遇见你呢?”
若不是那时她去他王府给内眷看诊,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她一个小小的女郎中?
奈何,认识她时,罗敷已有夫。
程嫣如自然领会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疏离地反问:“早遇见了又能如何?”
“早遇见了,你便不是沐夫人,而是我姒天玑的夫人了。”他毫不避讳。
程嫣如不以为然地轻轻扬了扬嘴角:“我若不愿,即便是殿下您也逼迫不了我。”
姒天玑神情一僵,讪笑着摇了摇头:是啊,罗敷不但已有夫,还对自己无心无意。
这时,店里一个新来的分拣药材的伙计过来找程嫣如,让她帮忙检查一下自己配的药材是否正确。
程嫣如跟过去看了看挨次摆好的一小堆药材,不禁眉头一皱,指着其中一味药材道:“这味药错了,这是赤黎,不能放在男女通用的药囊里。
“若单单放在给男子佩戴的药囊里,倒并无害处,反而能够宁神助眠,但若是体弱的女子佩戴,尤其是有孕待产或者产后妇女,这种香味闻得多了,轻者会引起惊痫,胸闷气短,重者甚至会有性命之危。你可要好好记住了。”
“我以后一定记住,绝不再出这样的差错。”伙计听了心里捏了一般汗,连连点头,把赤黎从那堆药材中挑了出来。
程嫣如仍不放心:“你是从哪个抽屉里拿的这味药,我得再检查一下药柜里有没有弄混的。这药材切好之后,外观与其他几味药很相似,容易混淆了。”
伙计赶忙带她去药柜处验看。
立在旁边静静观看的姒天玑亦是心头一震,半晌,惊问程嫣如:“你方才说这味药材叫什么?”
“赤黎。”程嫣如不解他为何这么惊讶,“殿下莫不是也佩戴过这味药做成的香囊?”
“不不,没有。”姒天玑连声否认,闪躲开了目光。
他确实没有佩戴过,但是他听闻二十多年前有人佩戴过,而且那人并不知晓这药材会有这样的害处。